在她心里,阿锦自是千般万般的好,可旁人未必这么想。盛安安已不是天真不知忧愁的少女,她曾听阿爹阿娘私下谈论过阿锦的婚事。此前唐睿一心读书,盛锦水年岁又小,这才耽搁了许久。后来他们想着婚事是唐家求来的,决计不会悔婚才是。可自从唐睿中举,盛大伯便有了隐忧。他既欣慰唐睿读书有成,又担心他开了眼界,或是被高门大户看中,不愿再娶盛锦水。盛锦水却是不想将难得的时光浪费在唐睿身上,见时辰不早果断起身催促。将夫妻俩送到门外,她心里便只剩与钱家的事,提前知会了一声。盛大伯一家还住在村里,官司若是真打起来,到时免不了会生出些事端,还是早作准备的好。送别之后,盛锦水没再停歇,找出夹在书页中的状纸,送交到了衙门。都是乡里乡亲的,谁也没想到盛五家的姑娘这么硬气。在堂姐成亲那日生吃下的暗亏,转头就向钱家讨了回来。等到审理那日,不说盛大伯和盛安云,便连盛家村都来了好些看热闹的村民,谁叫临近新年,田里无事大家闲得慌呢。村民们聚到衙门口,算上陈记,竟也有二十来号人。不知底细的经过时见到这阵仗,还以为是出了人命官司,不免驻足询问。这么一来二去,连黄县令都惊动了,还以为是来了什么大案子。正思量自己能从中捞多少油水呢,就听师爷说了案情,立刻觉得索然无味起来。黄县令这人贪财好色,是个趋利避害的糊涂官。盛家虽有个秀才,但那也是从前,钱家更是无权无势,对他而言,这案子没什么油水可捞,自然也没什么意思。“这点小事也值得告到衙门上来?”心里虽这么念着,最终黄县令还是升了堂。盛锦水作为原告,早早跪在堂上,背脊挺得笔直。在她身侧,是战战兢兢的钱氏夫妇。“堂下何人?所告何事?”黄县令甚至懒得看堂下一眼,只想将人尽快打发了去。“民女盛锦水,云息镇盛家村人,状告同村钱山、周桃红夫妇。”少女声量不大,一字一句却十分清晰,透着股坚定和沉稳,“他们夫妇二人仿制兜售云萝寺祈愿糕,以次充好累及云萝寺及民女名声。”既然敢上衙门,盛锦水自然不会毫无准备。有陈记插手,云萝寺祈愿糕的名气不再局限于庙会和周边村镇。她一开口,底下便传来压不住的交谈声,显然在场不少人对此有所耳闻。她的嗓音虽还带着少女的绵软,却又有一股沉静。本还兴致缺缺的黄县令这才抬眸,将目光落在不卑不亢的少女身上。这一眼便叫他出了神。跪在堂上的女子年纪不大,容貌尚带着丝稚嫩,神色却是内敛,身上有股超然于年纪的沉稳气质。当然,这些对黄县令来说并不重要。真正叫他愣神的还是女子的容貌,不同于温软柔媚的江南女子,她的美明艳而深刻,叫人见之难忘。钱山早被吓得两股战战,连抬眼的勇气都没有,倒是钱周氏勉强说得出话来。“不是的大人!”钱周氏当即俯跪在地,诚惶诚恐道,“这都是小丫头片子胡说的,我没犯事!”妇人的尖锐总算唤回了神游的黄县令,他轻咳了声,眼珠子一转,心里已有了计较。“那你说是怎么回事?”黄县令坐直身体,隐隐偏向钱周氏。钱周氏是个机灵的,当即道:“大人,我可太冤枉了,又没偷她的秘方,只是取了个一样的名字,就和枣泥糕桂花糕似的,怎的就成我仿制糕点了,还因为这点小事就把人告上衙门。”黄县令沉吟,心道这钱周氏倒有几分急智,他收敛起龌龊的心思,一派公正道:“钱桃花说的有理,祈愿糕就一个名字而已,或许只是巧合,怎能确定是她学了你?”盛锦水抿唇,沉声道:“民女之所以将糕点命名为祈愿糕是有原因的。此前庙会,云萝寺新制了一批绣有纹样的祈愿带,上有梅、兰、竹、菊四君子,分别代表求学业、求姻缘、求前程、求平安。民女所做的祈愿糕上也有四君子,与祈愿带如出一辙,而这也是我将之称为祈愿糕的缘由。”“这批祈愿带之前,从未有人做过名为祈愿糕的糕点,为何等民女的祈愿糕小有名气后,钱家也以此命名。若真是巧合,敢问一句周桃花,你又为何将糕点命名为祈愿糕?”祈愿糕是盛锦水亲手做的,没人比她更珍惜自己的心血。方才那番话有理有据,她的指控更不是空穴来风,只要不存偏见,就能猜到钱家这么做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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