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川低头看着,他好像已经记不起来照片里谢择星本来的表情是什么样,眼睛里应该是带着笑的,可他现在看到的照片里的谢择星,却像在哭一样。他眼前反反复复浮现的,只有谢择星流着泪的那双眼睛,让他甚至忘记了从前的谢择星是多么爱笑的一个人。脑袋里的那根刺又开始突突直跳,傅凛川尝到窒息感,无处不在的窒息感压迫着他的神经,他抬手按住自己发胀发痛的额头,伏在书桌上艰难喘气。他试图抓住一点什么,摸出在那场车祸里被撞变形勉强还能用的手机,颤抖的手指拨出谢择星的电话,耳边重复响起的却只有关机提示。这些天他给谢择星拨打过无数电话、发过无数条消息,无一例外没有回应。他好像忘记了谢择星的手机落在他这里,根本没有带走过。哪怕亲眼看到了谢择星的死亡证明和墓碑,他也始终不愿相信谢择星就这么离开了,真真切切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该死的那个人应该是他,为什么最后出事的人却是谢择星?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将他救回来?还是说,谢择星当真恨他至此,连黄泉路上也不愿意让他相伴?这一认知更让傅凛川绝望,他像踩在万丈深渊的边缘,再往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转天清早,徐寂特地驱车过来,按了半分钟门铃没人开。徐寂的眼皮子开始乱跳,心生不妙预感,回忆起那天何悄输入的房门密码,直接开门。昨晚回来时他买的粥还在玄关柜上没有动过,徐寂愈觉糟心,快步进去直接推开了房门。傅凛川没脱外衣侧躺在床上,身上什么都没盖,紧闭着眼睛无知无觉,床头柜旁的地板上是倾倒的已经空了的药瓶。徐寂冲上前捡起药瓶看清楚那是什么,心惊肉跳,手忙脚乱地拍着傅凛川的脸试图叫醒他,一边拿出了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才出院一天的傅凛川又把自己折腾了回去。洗胃做检查,他苏醒过来已经是两小时以后。“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一个医生你吞安眠药自杀?你到底想做什么?!”徐寂破口大骂,恨不能揪着傅凛川再给他几拳。傅凛川的手臂横在眼睛上,半晌,哑声开口:“你别管我了。”“我不管你你现在就去见阎王了!”徐寂怒气冲冲,“你这人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只想着自己快活,难怪择星他……”提到这个名字,徐寂的声音戛然而止。现在说这些也没任何意义了。傅凛川疲惫至极:“我只想尽快入睡而已。”他没想自杀,至少不会是现在、此刻。昨夜他睁着眼睛到天明,中间或许短暂地睡过十几分钟,但只要一沉入梦境里,眼前便会反复重播谢择星被压在翻倒的大巴车下,流着泪陷入火海中的那一幕。他被逼一遍遍睁眼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折磨于他而言无异一场凌迟酷刑。所以他迫切想麻痹自己的神经,一片药不够,那就两片、三片,药是之前谢择星吃剩下的,还有小半瓶,最后到底吞了多少安眠药下去,他自己也算不清楚。短暂沉默后,徐寂勉强信了他说的,皱眉道:“我拜托你,你能不能消停一点?”傅凛川平静说:“不会有下次了,你真的不用管我,我没什么事,自己能看着自己。”徐寂气结。傅凛川不再做声,输液结束,护士来帮他取了针头,他直接坐起来,起身下了病床。徐寂按住他问:“你又要去哪?”傅凛川盯着虚空的某一处,轻声说:“去陪择星。”他打算去墓园。或者说除了那里,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也许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得到短暂片刻的安宁。他坚持要走,徐寂也拦不住。出门时傅凛川忽然顿住脚步,回身没什么情绪地和徐寂说了句:“抱歉。”徐寂一愣。傅凛川淡声解释:“之前你的易感期抑制药片失效,是那次我们一起吃饭,我把你的药换成了维生素片,去给你送抑制剂那晚我有意拖延时间去晚了,进去后又把药换了回去。”徐寂愕然,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在说什么?”傅凛川坦然说:“我不想何悄一直缠着择星,所以故意设计了你们。”徐寂顿时怒不可遏,冲上来用力揪住了他的领子。傅凛川没有抵抗,被他推得踉跄后退,按在了墙上。“你再说一遍……”徐寂几乎压不住声音里的怒火。傅凛川闭起眼,不为自己辩解,一副任由对方发泄的姿态。徐寂的拳头捏得咯咯响,僵持之后咬牙切齿骂了句“畜生”放开了他,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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