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明笑。“不是。”张玉华问女儿,“是不是工作太累?”李唐明没有说话,低头把咖啡杯贴着脸颊。张玉华心里叹气,脸上依旧温和。“有没有想过换另一份工作?”试探地问。李唐明躲过母亲的眼神。她装欢快,开起玩笑,“你以为我被解雇了?”张玉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深意看李唐明一眼。“如果工作不开心,老妈可以养你……”她说,“你也可以换过工作。”含蓄地地在跟李唐明讲,她不必留恋朱氏那份工作跟里面的人。李唐明笑笑,不答。老妈关上门走后,李唐明跳下沙发又煮咖啡,喝完一杯又一杯。咖啡不解渴,捧着酒到沙发喝。她喝了很多,没有醉意。怎么也抹不去朱向东醒来望着她那深切的厌恶眼神。那双炯炯双目,冷冷眼晴,直勾勾盯着她,仿佛要把她打进深渊。李唐明的后背一片凉意,把头靠在沙发背望着天花板,心里酸楚,却没有了眼泪。那晚似用完所有的眼泪,以至眼晴常常酸涩干枯。心如刀割,万念俱灰。她脱光衣服,居然都不能让朱向东动心,而是自他的精精双目射出对她深刻的鄙夷跟厌恶。电话铃响,李唐明扑过去。“我是程锦泽。”啊,听到这个声音,李唐明顿时失望。“您好。”淡淡地。程锦泽听出李唐明冷淡的招呼,揶揄她,“在等人?”他是一个行走在女人丛中的男人,那天晚上以为李唐明被别人玷污的事情,他不会再提起,也会装作不记得,对李唐明会和以前一样,不会让李唐明感到别扭跟不自然。“今天太阳不错。”程锦泽说,“我们去看海?”李唐明没有心情。等了一会,程锦泽见李唐有没有出声,他取笑她,“我忘记了,你今天要上班……”他说,“明天周末我们再去。”李唐明不想跟程锦泽说她请假一个星期,在家。他不停哄她,恳求她赏脸,李唐明不想拂程锦泽的热心,她看看表,笑了,“好……”她说,“我们现在就去。”“你现在要逃班?”程锦泽故意惊呼,其实开心,“朱向东会说我诱拐他的助理,教她学坏。”听到这个名字,仍然不能让李唐明心静如水。她抹了抹脸,“我到外面等你。”她说。“我去接你。”程锦泽挂上电话。千万要控制自己,不要在别人面前情绪失控,不要让别人看出端侃。李唐明站在镜子前,望着脸色苍白的自己,对自己叮嘱。洗了把脸,特地选了桃红的口红。出门之前,再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了,搭电梯下楼。程锦泽的车准时停在朱氏公司的楼下。李唐明嘴角牵着淡笑,何必这么周折,让程锦泽跑到她的公司,她也自家里跑到公司,直接告诉程锦泽,她逃班一个星期,本就不是一个好的员工。李唐明迎着程锦泽走去,跟从公司大厅出来的朱向东不期而遇。李唐明别开目光,加大步伐,坐进程锦泽的车里。程锦泽看到朱向东,放下车窗朝他打招呼。“向东!”朱向东看到副驾驶座坐着一个女人,是李唐明。他的眼晴不着痕迹停在李唐明的身上,很快就移走,神情怪异。李唐明化了淡妆,而且妆容明艳。她不上班,却有时间去跟程锦泽约会?朱向东嘴角那抹邪笑加深,程锦泽叫他,“向东,一起吃饭?”李唐明双手放在膝盖,假装没有听见。朱向东对着程锦泽笑了,却看着李唐明。“李唐明可真是给你面子,不来公司,却是为了跟你约会。”不像玩笑,说得认真,眼晴似笑非笑。程锦泽没有听出朱向东话里的意味,只当朱向东是在打趣他。他扬一扬手,“那下次再一起喝酒。”他说,发动汽车。“我们先去吃饭。”程锦泽说。李唐明笑笑。一到餐厅,李唐明就拉开椅子坐下,叫了啤酒。程锦泽怔怔看着李唐明,摇摇头笑。“不是告诉过你,给男人机会,对你献殷勤的机会?”他笑。李唐明一怔,眼波流转望着程锦泽。程锦泽挑选妻子的条件程锦泽故意装出失望,叹气说,“我说的话,你从来都不记得不是?”只是玩笑,李唐明却当真,她立刻道歉,“抱歉。”她完全不记得以前程锦泽对她说过什么,这几天她的精神恍惚,神思飘荡,整个人跟身子像是分开,不能回拢聚在一起,让她的神情染着飘渺的呆滞。这点神情吸引程锦泽,以为这是因为李唐明被别人玷污,以至李唐明的精神飘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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