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江晴笙忙为自己辩解,“真吃了!吃的减脂餐。”“是吗,吃了就行。”章知雨还在老生常谈一日三餐好好吃饭的重要性,突然话风一转,她又问:“晚饭是喊阿姨来家里做的吗,还是外卖?”都不是。江晴笙在心里默默回答。但在母亲面前,她还是简单搪塞过去,“对。”章知雨关心完女儿,又关心起自己的外孙女来。“圆圆吃了吗?你工作忙的话要不把圆圆送来我这儿玩几天吧,我有点想它。”江晴笙笑了,想当初她头一次把圆圆带回去的时候,章知雨还有点抗拒。没想到现在已经到爱不释手的程度了。“行,知道啦。”和章女士的通话结束没多久,江晴笙接到了画廊的工作人员电话。她之前有几幅作品和画廊签订了代理协议,由他们帮忙展出售卖。一直负责和她对接的工作人员小刘在电话那头说:“echo,你那幅《振翅》卖出去了,有位女士说愿意出两倍的价格,但她有个条件,想见你一面。”多花一倍的价格就为了见自己一面?江晴笙不免觉得奇怪,这是钱多没处花吗,还是说她的人格魅力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了?她当然是更相信前者。“跟买家说,原价出,可以约个时间见一面。”小刘不解,“啊?可是人家愿意出两倍诶,多可惜。”江晴笙笑着同她解释:“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好的echo老师。”小刘应承下来,“那我去和那位女士约个时间,见面地点就定在画廊,可以吗?”“可以的。”小刘办事效率很高,和买家约定好了时间后,又打电话来和江晴笙确认。“echo老师,后天下午两点,可以吗?”“可以。”-两天后的下午两点,江晴笙准时出现在画廊。令她有些意外的是,买画的人,是赵沐桐。赵沐桐作为公共人物,助理带着她在休息室等候。她今天穿着最简单的私服,未施粉黛,清纯得像个刚进大学的学生。“学姐,我说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她莞尔,指着桌面那幅已经被装裱好的《振翅》,由衷地赞赏。“这幅画,我是真的很喜欢。"《振翅》是江晴笙在y国求学期间创作的。她在y国主修油画,是章知雨的启蒙老师沈逸建议的。这幅画算是她比较早期的作品,技巧和灵气并存,她自己很满意。油画的用色大胆明艳,琥珀色夕阳的底色,金黄与朱红描绘的向日葵似乎要冲破屏幕。边上还有一只黑和蓝点缀的蝴蝶,蝴蝶振翅,翅膀上像是凝结无数星点。向日葵和蝴蝶,看上去很不搭的两件事物,可在江晴笙的画里,却是两种蓬勃向上的力量碰撞。赵沐桐很喜欢,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她觉得这幅画里,也蕴藏着江晴笙鲜活的生命力。江晴笙坐在她的对面,莞尔一笑,“谢谢你喜欢这幅画,它找到了最合适的买家。”赵沐桐弯了弯唇,“学姐,我还欠你一杯奶茶,有空去喝一杯吗?”像一场永远不退场的梦魇雨丝在玻璃橱窗上划下透明的水痕。奶茶店内因突然晦暗的天气而灯光大亮,暖黄色的光像是即融的太妃糖,一点点淌下来。赵沐桐将一杯桂花乌龙奶茶递到江晴笙面前。上面那层高高耸起的奶盖,好似一座小小的雪山尖。“尝尝,她家的新品。”江晴笙咬着吸管,配合地喝了一口,露出满意的笑容。“嗯,好喝。”她望着赵沐桐眼前那杯无糖的纯茶,揶揄:“请我喝奶茶还附赠我一层热量爆炸的奶盖,你自己就喝这个?胖我一个人吗?”赵沐桐闻言,被她逗笑,“没办法诶,上镜胖十斤,我不敢偷喝。”江晴笙点点头,表示理解。她知道赵沐桐一定不是光请自己喝杯奶茶那么简单。轻松诙谐的气氛铺垫着,烘托到此刻了,讲故事的人自然该褪去一身轻快,带点沉重包袱登场。江晴笙知道赵沐桐或许一直都有话要讲,她也清楚有些话没那么容易说出来。所以要下定千百次决心,才有勇气真的将伤口剖开在阳光底下。开场白没那么好想,江晴笙愿意做主动开口的那个人。她说:“商业晚宴散场那次,你说下次见面想讲个故事给我听,今天,你想讲吗?”赵沐桐点点头,“你愿意听吗?”江晴笙也跟着点头,“只做听众,你讲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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