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阿姨稍微愣了一下,封临也没因为乔盛意这“多余”的解释而挂脸色。他径直走到乔盛意面前,将手里装着早餐的袋子递给她:“还是热的,吃完回去睡一会,我一会让吴婶到医院来。”乔盛意伸手把袋子接过来:“不用,我自己一会去拿陪护床,就在医院睡。”她拒绝得干脆,但声音因为困倦而有些沙哑。发丝从松散的发髻中滑落几缕,垂在脸颊边,很快又被她抬手别到耳后。刘凤丽心里是赞同封临的安排的,她也想乔盛意能回去歇一歇。但接受了封临的好意似乎就意味着她松口接纳了封临似的,她板着脸一直没有接话。“那我给凤丽阿姨换到单人病房,你也睡得清净点。”封临又说。那你点我乔盛意仍是拒绝:“不用,凤丽阿姨喜欢热闹,这里有人和她聊天。”说着,乔盛意就堵住了封临剩下的话:“医院的事你不用管,你回去忙你的吧。”封临没再强硬地安排什么,却也没离开。他转而就看向了病床上的刘凤丽,语气礼貌又随和,更换了个人似的:“凤丽阿姨,你中午应该能吃点东西了吧?我给你熬点粥中午送过来。”刘凤丽很想强硬拒绝,可她现在硬气就是给乔盛意添麻烦。乔盛意也知道自己的厨艺是个什么水平,专门回去做饭也实在没那么多精力。于是她只能说:“我点外卖就行,你不用管。”她说得底气不足,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外卖能比封临做的更适合病人。封临:“那你点我。”乔盛意:“……”总觉得这话听上去不怎么正经。“你吃早餐,我去领陪护床。”封临说完,脚步已经朝着病房门外走去。乔盛意沉了口气,旁边的郑阿姨看着封临走出病房后,就笑着打趣说:“看着还挺好的一个小伙子,还挺细心的。”乔盛意坐在凳子上一边拆开袋子一边说:“装的。”刘凤丽也忍不住吐槽:“他以前要这样,我闺女也不至于跟他离婚。不提他了,我们刚刚说到哪了?”两个人很快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聊完房源聊八卦,跟失散多年的姐妹似的。还是过来换药的护士小妹打趣提醒她们,要注意休息,别一直聊天。封临很快领着陪护床回来了,帮乔盛意在床边的空位上支撑好。他的动作并不怎么熟练,倒腾了一会才把折叠床展开摆好。又把床铺得整整齐齐,连枕头都拍松了放在恰当的位置。走的时候叮嘱乔盛意说:“吃完就睡会,吴婶在来的路上了,中午我给你们送饭,别点外卖,你自己平时吃就算了,凤丽阿姨刚做完手术,外面那些东西哪知道干不干净?”乔盛意闷着不说话,装没听见继续吃手里的鸡蛋卷。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看封临。“你中午想吃什么?”封临问她。他微微俯身,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吵到其他人。这个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丝上淡淡的洗发水香气。乔盛意闷声闷气说:“随便。”她往后缩了缩,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什么东西要给你带过来吗?”乔盛意很不想理,可想到自己已经快没电的手机,就说:“你要是方便你的话,就把床头的手机充电线带过来。”封临又问:“笔记本要吗?”他的目光落在乔盛意困倦的脸上,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乔盛意:“……要,书桌上的眼镜一起。”封临:“还有吗?”他问得很耐心,像是要把她所有可能需要的东西都考虑到。乔盛意摇了摇头。她的头发因为这个动作又散落几缕,垂在脸颊边。困意袭来,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封临又笑眯眯地跟刘凤丽和隔壁床的郑阿姨道了别,俨然一副长辈们都会喜欢的礼貌懂事好孩子模样。他的笑容恰到好处,既不谄媚也不冷淡。对刘凤丽尤其恭敬,微微欠身的姿态做得无可挑剔。郑阿姨看得连连点头,眼里满是赞赏。乔盛意则暗暗在心里骂他虚伪。封临前脚刚走没一会吴婶就来了。乔盛意之前和封临结婚住在婚房的时候见过吴婶,挺老实能干的阿姨,做事也比较细心。她一进门就忙活起来,手脚麻利地整理东西,还不忘跟刘凤丽寒暄几句。医院多个人在对乔盛意来说自然是轻松很多,至少睡觉的时候不用总是被叫醒。她终于能放心地躺下来,身体陷入陪护床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眼皮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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