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辞似是早就想好,道:“范宽早年在青乐郡做事,幼时你常常去他的食肆买零嘴,叫他一声范伯,今日出府,在街上偶遇他的亲人,这才知道他含冤入狱,念着昔日情分,应了那亲人之托,前去求情。”
赵雪梨张了张嘴,半晌,道:“....好...”
她拿上东西,出了雅间,下楼看见裴君如已经挑选地差不多了,正好管事将那条点翠璎珞拿了上来,随即拿出荷包结账。
几人大箱小箱的出了琳琅阁。
马车向着长青坊驶去,约莫两刻钟后,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中央,果真有一个妇人带着婆婆儿子撞倒在马车前,赵雪梨掀开帘子一看,那妇人先是连连告罪,而后抬眼瞧见雪梨,神色恍惚一阵,忽然道:“你....你是赵家那位姑娘?我记得....是叫....是叫雪梨罢...”
裴君如和李嬷嬷立马看向雪梨。
赵雪梨有些僵硬地说:“....你...你认识我?”
妇人立时便像是他乡遇故知般红了眼,“....我是珍巷范家食肆里的,你幼时爱来食肆里买些零嘴,还叫我一声婶婶。”
赵雪梨幼时确实爱去买零嘴,但她已然不记得自己爱去的食肆名字了,此时看妇人如此动容,对她的表演不禁感到佩服不已,受到感染,也被带着入了戏,惊讶道:“.....你...你是范婶婶?范伯伯呢?你们怎么会来了盛京?”
妇人眼中的泪适时落下,语气霎时就哽咽了,“你范伯伯......”
她道,自己同丈夫在青乐郡做的糕点被京中贵人看上,前几年就入了京,盘了个小门面,受到贵人照拂将生意再次做起来,日子越过越红火,可前些日子,范宽去贵人府中送糕点,却不慎被牵扯进了朝廷一桩案子,被缉拿进了刑部,如今生死不明。
赵雪梨也露出恍惚的神色,“....范...范伯伯...被冤入狱了?”
妇人忽然拉着年迈的婆婆和儿子跪在马车前,磕起了头来,边磕头边哭着哀求:“赵姑娘,我知道你不一般,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你救救你范伯伯吧,他实在是被冤枉的.....”
裴君如好奇地问,“姈姐姐,你要救她们吗?”
赵雪梨咬唇,说:“范婶婶,您快先起身,我.....我亦是没什么法子,只能先回去问问....”
妇人听她如此说,又磕下三个实实在在的响头,长街的石路上都洇开了一抹淡红血色,裴君如直白地道:“姈姐姐,可是要去求一求大哥哥?”
李嬷嬷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但赵雪梨知道她表面是老夫人的人,实则是裴霁云的人,她曾经撞见过李嬷嬷出入照庭,是以现在并不惊慌,而是含糊道:“我....我回去问问表兄,若是不行,也必然不会使他为难。”
裴君如哦了声,就对此不再感兴趣了,转而又捣鼓满手的饰品去了。
妇人留下了住址,跪送着马车远去。
*
赵雪梨带着路引文书回到蘅芜院时,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她实在是没有吃饭的心思,在屋子里心烦意乱、忐忑不安地待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一鼓作气,壮着胆子今天就去照庭。
圣上要离京,留了太子和数位肱骨大臣监国,裴霁云毅然在列,他还是忙得不可开交,但许是为了安抚老夫人,夜里不管多晚他总会回府,第二日前去松鹤院请过早安才离去。
他这几天的夜里也没再踏足蘅芜院,两个人只在请安时能见上一面,当着老夫人的面,连话都没怎么说过。
等到天黑,夜深了,赵雪梨特意换上一身暗色的衣裙,出了蘅芜院,一路避着人向东走。
有过数次摸黑去找他的经验,雪梨已经轻车熟路,并不认为谨慎行事的自己会被谁抓住看到。
可她这次才走出蘅芜院没多远,转角后就有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突然撞了上来。
赵雪梨惊住,以为这是老夫人派来蹲守自己的,当即心里就生出了悔意,欲要寻了借口求饶,没成想那人影擒住她的手臂,率先开口:“赵雪梨,你鬼鬼祟祟搞什么名堂?”
声音很是耳熟,赵雪梨僵住,更是惊讶了,“谏...谏之表弟?”
来人竟是差不多半个月没有回府的裴谏之。
短短时间之内,他的身量似乎又长高了许多,赵雪梨现下只到他的下颌了,他身上似乎还穿着盔甲,撞在上面,脑门一阵生疼。
裴谏之对于在黑灯瞎火的夜里被赵雪梨一眼认出有几分满意,他嘴角上扬些弧度,可说出口的话却有些严厉,“说!你偷偷摸摸的,要去干什么?”
赵雪梨跳到了嗓子眼的心又放下些许。
在她看来,裴谏之可比老夫人的人好糊弄多了。
她挣开裴谏之的大手,道:“....我.....我有些饿了,想去膳堂找些吃食.....”
裴谏之听了,倏然笑,道:“你净不消停!”
赵雪梨越过他,闷不吭声往前走。
裴谏之很是自然地跟了上来,语气却又不满了,“赵雪梨,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何回府?”
赵雪梨满脑子都是要如何甩开他,敷衍应付:“你怎么突然回府了?”
她问出口了,裴谏之却是没声儿了,他冷哼一声,半晌憋出一句:“要你管?我想回就回!”
赵雪梨不与他计较,而是心思一动,脚步顿住,故意道:“你....你是不是....在军中操练后....没沐浴就回了?”
裴谏之上扬的嘴角一僵,变戏法似地又垮了下去,也停住了步子,语气隐隐威胁:“赵雪梨!你什么意思?说我脏?说我臭?”
如果是以往,赵雪梨一定是不会承认的,更何况夜里风冷,她其实没有闻到丝毫味道,但是此刻,她却是瑟缩着身子,婉转认下了,“.我...我就是...闻到了...一点点......”
她话没说完,但是裴谏之已经面黑如锅底了,“闭嘴!”
他心情顿时十分不愉快,深觉自己自甘下贱,才会在得知要随圣驾离京,十天不能回的消息后,半夜不睡觉,翻出军营、快马加鞭赶回来。
赵雪梨立时闭嘴。
裴谏之冷脸瞪她一眼,搁下一句“不知好歹!”,转身大步离开。
他转过廊角后,到底是没忍住绷着脸低头嗅了嗅。
明明来之前囫囵冲过澡,她是狗鼻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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