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仍未寻到缠春香的解药,但姜依下属近来打听到一位见多识广的老隐医,或许会有方子能解那毒香。
赵雪梨夜里时常梦见裴霁云,大多是两年前的往事,他总是温和极了,笑着唤她、耐心哄她,她犯了错后才会有间或的冷漠神情。
表兄应当是骗自己的,那缠春香只会教她忘不了他,并不会要人命的,毕竟一个多月过去了,她仍然活着。
既然没死,又离开了盛京,赵雪梨身子渐好后,就寻思着找个事做。
姜依和了慧早已经改头换面,有了南泽国的户籍,雪梨自然也不例外。
现如今,她们在外人眼中是一家三口的寻常形象,唯一值得说道两句的也只有了慧是个还俗和尚一事。
至于那些旁的护卫,都被安置在别处,并未引起当地豪绅地头蛇的注意。
赵雪梨在盛京的那些年被养得没什么长处,可好在现在有钱有时间可以慢慢学了,那些体力活自然干不了,她倒是对丹青尚有几分兴致,姜依给她找来个画师,尽心教授。
这画师早些年曾去缙朝游学过,对其瑰丽山水甚为推崇,自来只乐意画些山山水水,又见听学的乃一女子,若非看在钱财丰厚的份上,定是对雪梨没有好脸色。
相较于那些青山绿水,赵雪梨更爱画人,将书册上诸多场景在宣纸上呈现出来让她有一种新奇又满足的感觉。
这并不是一个太大、或是有出息的志向,可架不住喜欢,尽管画师教人像丹青并不如何细致,但雪梨学起来倒是格外认真,两个月下来,也有诸多收获。
五月底时,那位隐医所在之处终于被姜依找到,带着雪梨前去求医。
其实赵雪梨都快忘掉自己所中毒香之事了,除了一到入夜频频想起裴霁云,自己身体没有太大不适,那隐医居住在海岛之上,还需得乘船前往,海上风险太大,她不愿意让娘亲和自己再去冒险。
奈何拗不过姜依,五月初八,是个易出海的黄道吉日,赵雪梨只得扔下画到一半的人像,跟着娘亲上了出海的大船。
站在码头上看海和坐在船舱里看海是不一样的。
从前赵雪梨觉得大海包容、宽和,可两个月以来,听到许许多多有关海浪吞噬人性命的可怕传说,又觉得危险、凶残才是大海的底色。
她望着看似平静的海面,下意识想起了五月的盛京,还有总含笑温润的裴霁云。
那张面容在脑中刚刚浮现,赵雪梨就立刻转开心神,逼迫自己背记画师教过的一些作画技巧。
七日时间过去,海岛终于在视线尽头若隐若现,约莫正午时分,大船在岛边码头靠了岸。
隐医喜静,是以此次出行姜依并未带太多少,只有一个带路人,两个丫鬟,三个家丁罢了。
一行人下了船,在客栈中休整一夜,第二日早早起床跟随本地人启程,进入海岛深处。
这一找,就是整日时间,日暮时分才到。
隐医是个近八十高龄的老妇,她早就不给人治病了,儿女早逝,只带着个孙女儿离群索居,不怎么待见外乡人,也听不懂雪梨等人说的话,幸好那本地人忠厚,在中间周转一二,总算同意给雪梨诊脉。
“确实是缠春香,只不过那香毒已经所剩无几了。”本地人转述道:“此香有至人上瘾、生出依赖的作用,却也易戒,只需离香一月不再闻到便可,并不会之人死亡。”
此话一出,赵雪梨不禁怔然。
她早猜到这香不会让自己死亡了,可没想到竟然如此容易戒除,岂不是自己早就不受香毒控制了?
“除此之外——”本地人停顿一下,小声道:“这位小夫人身上有不少顽疾,小产后忧思过度,以后恐难再生育了......”
屋子里早已屏蔽了下人,赵雪梨尚且没有太大反应,姜依却刹那间色变,“什么叫再难生育?”
本地人同隐医再次交流起来,随后面有难色叹出一口气,“小夫人身子骨本就孱弱,再加上头胎小产,心中愁郁堆积,伤到根本了。”
姜依凝眉沉默,艰涩问:“可有治愈法子?我女儿还这般小,怎么...怎么能......”
赵雪梨安稳道:“娘,我觉得没什么要紧的。”
她答应过裴霁云不再嫁人,那又谈何再生个孩子呢?
姜依看向雪梨,“姈姈,娘一定想办法给你治好。”
银丝疏的隐医又说了几句方言,本地人眉头舒展,又连连道:“夫人,阿乜说她就可以治,只不过要让小夫人留下来养着。”
阿乜在这里的土话是郎中大夫之类的意思。
姜依眼前一亮,哪里会不同意,当即道:“我与姈姈一同留下来。”
隐医似乎猜到她说了什么,没
等本地人转述,就摇了摇头,开口道出一长句话。
本地人眉头又渐渐拢了起来,为难道:“夫人,阿乜只收病着,她说您若也要留下来,就不治了,让你们一起回去。”
治生育之病,别处的大夫未必不行,可最好的都在缙朝,南泽确实莽荒逊色许多,但她们才刚从缙朝逃离,又怎好又回去寻医?
眼下这位老隐医倒真是最合适的人选。
姜依思索一阵,点头应下。但她也不可能真将女儿扔在海岛之上不管,随后使用钱财在隐医不远处寻了个农户带着人暂住下来。
赵雪梨虽然年龄小,可对于生孩子一事并非随意对待,她是真觉得没什么要紧的,若生不出,日后想养了,抱一个也行。
可耐不住姜依坚持,她只得在老隐医的家中住了下来,虽然不懂当地土话,可也跟着叫一声阿乜。
阿乜家的孙女只有六七岁大小,脸颊上有着几颗可爱雀斑,时常会好奇地偷偷盯着赵雪梨看,每当她察觉到回望过去,又会怯生生的躲起来。
赵雪梨听见阿乜唤她唛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猜测应该是小女孩的乳名,在又一次感到那股窥探视线后,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簪,走出去,来到兔子般倏然缩在草药架子后的女孩儿身边,在对方睁大眼,胆怯的目光中将簪子递过去,“唛唛,可以陪我说会儿话吗?”
唛唛缩着肩膀,深棕色的瞳孔像小鹿无辜的眼眸,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纯粹,余光瞥到雪梨手中簪子,抿紧了嘴角不说话。
赵雪梨见状,直接将簪子插进唛唛间,牵起女孩子僵硬到不敢动弹的手,故作好奇指向一旁的药架,“这是什么?”
唛唛不知道明没明白雪梨的意思,半晌后,小声回了几个听起来又奇怪又模糊的音节。
赵雪梨并不是真想知道那草药是什么,只不过是寻了这借口同小孩子拉近关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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