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似是未曾起疑,没有追问,将人领进了城内,却没走,而是邀他们去都护府上夜宴。
初来乍到,本不该推拒,可姜依有自己的思量,他们只是暂时避一避天花的风头,总归还得回南泽的,兖国不管是吃食还是当地风俗习性都与他们极不相符,既然没有久留打算,那讨好当地高官实在是没有必要,更何况,谁有只要对方是狼是虎?
她对着陆蜀令摇头,示意拒了此事。
陆蜀令假意推脱,“有劳大人美意,只不过草民一行舟车劳顿,又从南泽而来,染病风,便不去打搅都护大人了。”
管事不甚在意的一摆手,“休要推脱,大人交待了,务必要宴请诸位。”
陆蜀令就不吭声了。
姜依眉头一皱,瞥了了慧一眼,了慧当即领会其中意思,站出来道:“不知可否容我们寻个落脚地沐浴休整一番再去赴宴?总不好这般潦草尊容就去面见都护大人。”
管事似是觉得有理,就应了此事,亲自将人带往就近客栈,在堂下等着,急声敦促他们快快洗漱换衣。
如此情形,便是傻子也能看出其中必定有诈。
可如今才刚进了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服软一些。
一入客栈之中,众人脸色就难看了起来,幸而客栈内热水备得不多,需得重新烧水,又给他们争取到了一下思考对策的时间。
陆蜀令颇有种置身事外的淡定,不急不慌,也不表态,好似全听大家的。
姜依将选择抛出来,“一是小心赴宴,谨慎应对,二是打晕那管事,乘机逃了。”
无论选择何种,风险都不低。
赵雪梨亦是凝起眉头若有所思,出主意道:“娘,只要天花没有被带来兖国,咱们在城外寻个山间住着也未尝不可,不定非要住在城中的。”
姜依叹出一口气,“就算在城外住下了,若要置办物件房产也需得进了城找官府的,否则城外怎么会堵着那般多的流民。”
她很有一种被谁设了局、推着走的挫败感。
在外行走,到底比想象中难上许多,姜依疑心是自己为了进城不慎将财漏了出去,引起了这位都护大人注意,否则实在难以想到对方缘何如此。
“对方若是只贪图些钱财倒也没什么,就怕是有杀人灭口的心。”了慧亦是担忧,“我们在这兖国之中死了,怕是同死了几只蚂蚁无甚区别。”
唛唛沉默抱着雪梨胳膊,昏昏欲睡。
陆蜀令不得已道:“此事哪有这般复杂?只看方才那位管事待我们的姿态便可知晓都护大人恶意不大,不若就先去赴宴看看?”
此言说得在理,若那什么都护是存了杀人的心,又何必差管事将人带进城中,不若直接在城外寻个借口直接杀了了事。
姜依看着陆蜀令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心下存着狐疑,可到底没有更妥善的法子,只得应了去赴宴一事。
这都护府建得并不大,满庭简朴,一路走进去,丫鬟婆子小厮都没见着几个,瞧起来当真是清廉极了。
都护大人出人意料地面容肃正,还隐隐透出几分慈悲,夜宴也只是一顿简短晚食,并无什么大鱼大肉的奢靡热闹之风。
若非姜依就是花钱进的城,只观宅邸,怕是当真会被骗过去,以为此人是什么廉洁好官。
这般两面做派,还不若明明白白贪官来得令人放心。
可一顿饭下来,都护只是好奇地考问了几句几人来历,未曾多言旁事,饭后,还贴心问了几人对兖国吃食可还满意,如此这般,劝了几人留宿在府中。
陆蜀令在姜依示意之下自然连连推脱,可都护大人却笑着道:“非是某信不过诸位,只是你们从天花泛滥之地而来,若是不慎将疫病带给了城中百姓,便是某的罪过了,还请在府中住满三日,若无高热,此后便可随意离去了。”
这番话一落下来,当即就将一切推辞都堵了个严严实实。
姜依站出来道:“大人,此举不妥,我们住在府中,若是有个不妥之处岂不是连累了您?不若还是让我们住在客栈之中,您可派人守着,三日之内,我们绝不出门,否则任由处置。”
都护抬起一双深邃的眼看向她,微微眯起,半晌,笑着答好。
一出都护府门,回了客栈,姜依即刻道:“这城中不能久留,我们明日一早便走。”
对方定然是有所图谋,可却依然应了姜依的请求,很难不教人心中疑窦丛生。
在外做流氓也好,苟且在山野也罢,总比头上时刻悬着一把大刀来得好。
陆蜀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可却说不出什么劝诫的话。
赵雪梨对城中诸事亦是不喜,也是想走。
这一路颠沛流离,苦是苦了点,可好歹自在,她已经很久没再想起过什么不想干的人和事了。
可一入城中,见到那都护嘴脸,不免又令她想起盛京之中虚虚假假的权贵们,看起来笑眯眯很是慈眉
善目,实则心狠手辣,不知沾了多少人命,做了多少贪赃枉法,欺男霸女的恶心事。
姜依的话就是决定,无人会质疑反驳,当即不动声色回到房间早早休息,好为第二日的出城做准备。
唛唛同雪梨睡在一张床上,白日里说得多,晚上睡意反而少了,她对那些筹谋听得一知半解,此刻支起身子好奇地问:“走?”
她缙话说得还是很生硬,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慢吞吞的很吃力。
赵雪梨不知道为什么,对唛唛总是有一股怜爱之情。
尽管刻意不去想那个已经没了的孩子,可她总会不经意地想,若是生了个女儿,能同唛唛这般可爱康健就是顶好的。
“唛唛,我有些不安。”赵雪梨面色隐隐担忧:“你说,我们能顺利离开吗?”
城门开的早,近些日子流民太多,已经进了城的没几个二傻子想再出去,是以城门口并未几个人,他们一群外乡人尽管层层伪装过,可看起来依旧是扎眼的,更何况,谁又知道都护是否提前下过令,不允他们出城?
可好在姜依自有办法。
先是用迷香将客栈内看守他们的人统统弄晕,而后大摇大摆马不停蹄奔赴城门口,那守门士兵果然早就得过令,不欲放他们出城,姜依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自己胳膊,哭求道:“这位大哥,我们染了天花了,你快放我们出去罢。”
士兵们虽然没听懂,可那一截白嫩胳膊上的水痘实在太吓人,当即骇然色变,一连退开好几步,呼吸脚步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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