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忍心。
沿着绿藤缠绕的夹道小路,穿过四五重庭院,冯荣禄领着檀禾去了一处偏殿,说:“女郎好生歇息。”
檀禾跟在其后呵欠连天,道了声谢。
她这段时日的确是累极了,根本无暇顾及周围环境,恨不得倒头就睡。
屋内并无繁复装饰,却处处透着精致,许是早早有人洒扫清净过,不见半点积灰。
暖黄烛火晃得檀禾越困顿,草草沐浴一番后便疲惫地倒在床上,身下的被子干燥柔软又暖和,她忍不住卷起来滚了一圈,将自己裹成蚕蛹状,随后贴着墙蜷卧而眠。
檀禾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梦中光怪陆离的景象如潮水般向她涌来,似有一块巨石重重压在心口,难以呼吸。
檀禾艰难喘息着惊醒,眼前阵阵黑,心口淤堵得厉害,半晌没缓过神来。
她清楚自己这副身子的情况,应该是又犯病了。
平复了片刻,她掀开被褥赤足下床,找出药箱里携带的药瓶。
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开,檀禾探了探渐趋平稳的脉象,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屋外天光大亮,鸟雀啁啾。
她甩了甩依旧昏昏沉沉的脑袋,想起要为吴老夫人请脉。
许是听到动静,屋外传来一声询问。
“女郎醒了?”
是昨晚那位老者。
檀禾应了一声,屋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行青衣侍女推门而入,手中端着托盘。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自己便像个提线木偶般被人操控着梳洗换衣。
等檀禾反应过时,那群侍女已训练有素地躬身退下了。
和铜镜中一脸懵的自己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檀禾提起曳地的裳裙,步履缓缓朝外走去。
冯荣禄正候在门口,见她出来,还是那副笑脸:“女郎还请随奴婢来。”
她安安静静跟在后,无意抬眸,目光扫过四周,这才现吴府大的出奇。
殿宇错落有致,楼阁紧密相连,黄瓦朱墙,廊柱上雕镂着无数的祥云瑞兽,目之所及之处雕阑花瓷,万卉中出。
她幼时和师父住在檀府,印象里檀府也是朱门深院,庭院雍容,但比起吴府差得远了。
檀禾只当是上京吴家富庶,丝毫不疑有他。
穿过蜿蜒游廊,踩着白玉台阶而上,迎面是座深广巍峨的殿宇,殿门虚掩着。
“女郎稍等片刻,容奴婢进去禀报一声。”冯荣禄放下一句话后,便往殿内走去。
“好。”檀禾点了点头。
她安静地站在殿外等着,徐徐和风若有似无地吹拂在身上,很是舒适。
倏地,檀禾打了个寒噤。
她搓了搓手臂,抬头看看天,万里无云晴光正好。
奇了怪了。
内殿里,冯荣禄不敢有瞒,将自己从乌阗檀家要了个药人的事一一禀述。
“照你如此说来,谢承均喝了这么多药人血,他该是金刚不坏之身才对。”谢清砚视线淡淡地落在冯荣禄身上。
谢承钧便是乌阗造反的岐王,本要押入死狱等候凌迟的,哪成想狱中病暴毙身亡,倒是便宜他了。
谢清砚继续道:“冯荣禄,孤看你胆子也是越大了,什么人都敢往东宫里带。”
他语气平淡,看着冯荣禄的目光却极为凌厉。
冯荣禄一震,当即跪下,垂下头颅道:“是奴婢欠虑,乞殿下责罚。”
“罚俸半年。”谢清砚看他一眼,“下不为例,否则,绝不轻饶。”
“谢殿下开恩!”
谢清砚知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头疾,并未过于降罪。
不过传闻中的药人血能医身疾,实在虚妄荒谬。
冯荣禄觑眼看着太子,踌躇不定,小声请示:“那……人,奴婢是再给送回去?”
话落,又对上太子那彷佛看蠢货的眼神。
冯荣禄眉心一跳,猛地会意。
京城里或明或暗之处,多少双眼睛盯着东宫,只怕不出今日,东宫进了个药人这消息便会不胫而走,届时有心之人必会拿这做太子文章。
再者,如今这情形,那药人出了东宫就是死路一条。
冯荣禄细思极恐,深知自己此举犯了大错。
他没敢再开口,缓步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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