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檀禾抿唇,在心底艰涩地说出这个词。
在檀禾自小到大的生长环境里,因着身边只有师父,她很少会意识到有父母的概念。
也唯有一日,那时似乎还是在檀府,师父不知为何突然要收拾家当,准备带着她去望月山。彼时,家主的小儿子下学归府,甫一踏进门便冲着家主夫妇高呼“爹娘”。
檀禾抱膝坐在门口,懵然地望着他如只鸟儿般扑进他们怀里,嘴里情不自禁地也跟着小声重复了一遍“爹娘”。
望月山的路崎岖不平,又将将下过雨,很是泥泞难行。
她被师父抱在怀里,每走一步,都要颠上一下。
檀禾想起在檀府看见的那一幕,忽然问:“师父,阿禾的爹娘呢?”
她的声音很轻,像方才那阵落在山间的雨丝。
师父没有马上回答她,一阵许久的沉默后。
“我怎知道,不是早与你说了,你是我从乱葬岗捡回来的。”
檀禾闷闷地“哦”了声,脑袋复又埋在师父颈侧,抱紧她。
许久,天上忽然落下一滴雨,砸在她脸颊上,竟是热的。
奇怪,雨不是停了吗?
檀禾讶然抬望着天空,却见师父面上滚下一行泪。
“师父,你为何哭了?”
“闭嘴,你话真多。
”
檀禾扁了扁嘴,不再说话,默默掰着指头数,心想,师父还比她多说了十个字呢。
师父的声音依旧在颤抖,檀禾抬起小手一一拂去她的泪水。
而后,凑过去用脸蛋挤蹭师父湿润的脸,安慰:“不哭。”
下一刻,耳边忽然传来低声提醒。
“檀禾。”
檀禾陡地回神,转头撞入离她寸息之距的青年眸中。
谢清砚垂,望于她怅然若失的染雾双眸,眼圈周围还泛着红。
他知道,檀禾是在想她师父,只有这时,她才会如此伤感。
他们离得太近,几乎垂、抬眸之际便能触碰到对方。
檀禾脸颊被他的气息拂得有些微热,她稍稍前倾着身子,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可她方才不是说,阿灵十三岁便被她杀了吗?”
谢清砚想到檀槿,说道:“你师父不是有起死回生之术吗?”
檀禾摇头:“能起死回生定然是还有口气,若是凉透了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她们在望月山就如同世外桃源般,师父很少会与她提及世事,就连冥霜也是她当初再三央求下才说的。
如若那个阿灵没死,真是她的母亲,那她为何又会由师父抚养长大?
檀禾心乱如麻。
“她疯得厉害,有些话也不能尽然全信。”谢清砚见她细眉又拧起,劝慰道。
但檀禾的身世定然不是乱葬岗弃婴那般简单。
谢清砚静静注视她:“先回行宫静下来,再细思。”
天际处,一轮旭日正喷薄而出,柔而暖的金色光辉徐徐照于他们身上。
第26章
更漏尽,熹光微。
紫宸殿,重重明黄云帏遮掩的龙榻上,忽然间爆出一阵激烈的猛咳,在大殿中空洞地回响。
杨延闻声色变,急声对外吩咐:“快去宣太医!”
里头却传来颤巍巍一声:“不必。”
杨延上前跪于榻边:“皇上,龙体要紧啊。”
仁宣帝喉咙里出剧烈的呛咳,牵扯着心脏处一阵窒息般的痉挛疼痛,似有无数蚁虫在蜇咬啃噬。
他紧抓着心口大喘息,过了许久才缓过来,额上渗出密密冷汗。
仁宣帝睁目望着帐顶,眼前竟出现恍惚重影,他喃喃怔声:“阿娆……”
一如年轻时,他满脸心慕地望着元净娆拖着长裙从马车上下来,却施施然走向他人。
顷刻之间,迷影散尽,仁宣帝冷声哼笑,难掩目中恨意:“谁叫你如此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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