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间战马嘶鸣,到处旌旗招展,弥漫着大战将至的肃杀气氛。
然而谢清砚并未急于兵
,只集合大军,命底下士卒原地驻扎,等候战令。
西北风夹带着尘沙,大肆呼啸。
谢清砚身着甲衣,勒马立于山塬之上,不远处是曾经饱受战争摧残的垛口女墙,千百年来狼烟四起,它们却依然屹立不倒。
后方有马蹄声疾驰而来,是往来秘密传讯的军使。
来人一跳下马就即刻禀报:“启禀殿下,后方来报,镇北王已至目的地。”
谢清砚立即问:“李铎呢?”
“李将军日夜兼程,也于今晨抵达敌方南麓河谷地带,踏勘好战场。”
谢清砚淡淡点头,吩咐道:“传令下去,让李铎严阵以待,见狼烟起即刻动兵。”
军使道:“是!”
风沙迷眼,周禹一面思忖揣摩,一面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沙子。
他问:“殿下,目下一切排布都已妥当,营中诸位将士也一片求战之声,咱们中路大军为何还不出动?”
“再等等。”谢清砚眸色微敛,见周禹面露困惑,又道,“北临善长驱直入开阔作战,打完便诈退,如此反复,直到另一方疲于追袭,再回头一举击溃。”
闻言,周禹恍然大悟。
时也势也。岷州虽沙漠环绕,但也高山林立。他们现下所处的营垒位于羚青山,从外看虽四面敞口,开阔无比,但若再往里去,便是狭长幽深绵延数十里的山谷,其间林木苍莽曲折回环,这种地形易进难出。对于攻打北临这样的游牧骑兵而言,不可谓不是个诱敌深入的好战场。
北临人惯于奇袭急战,如此一来,他们倒不如坚垒以待,后制人。
如今,他们只需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北临也早已进入备战状态。
诸部举族出动,主战骑兵分两路,一路防范北面进攻,另一路则由大汗提也古领兵,挥师东出,压向岷州。
然而到距离岷州五十里开外的沙洲时,提也古却忽然命行进的军队停下,他心头隐隐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因为驻扎在岷州的周军没有丝毫动静。
不见坚壁防守,不见巡视的重兵,更不见任何起火生灶的痕迹。
提也古忙又命人去打探,结果却探查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在此之前,他只和褚渊交过手,对于谢清砚的用兵之机只能从旁得知。如今这种前况不明的形势下,任是提也古性情再凶猛,也不敢大意轻敌,消耗战力。
就在他们前脚刚停下时,后脚亲兵便飞跑来报:“大汗,北面打起来了!”
提也古没想到会如此快,厉声追问:“战况如何?”
亲兵道:“尚还不知,两军难见胜负,但叱伏于将军已截断褚渊攻势!”
……
昨日暮色时分。
荒原秋草枯黄,沙砾遍地,褚渊带着西北军一路向南疾进。蓦然之间,忽感大地震颤,马蹄声隆隆,紧接着乌压压的黑色骑兵从远处地平线涌出,竟是迎面碰上了向北杀来的北临士兵。
北临主将叱伏于,正是当年随老可汗征战四方的老将,依靠剽悍的骑战踏遍了北临周边大小城池。
他领着数万铁骑目视前方,神情势在必得:“褚渊这狡诈小儿竟敢真从北面来袭!儿郎们,今日且教他知道,什么叫有命来无命回!”
话落,立即引来后方一片奋然呼应。
眼看着北临军正狂冲而来,褚渊却从容不惧,异乎寻常地平静。
荒原难有藏身之处,两军碰撞在一起,博得就是浴血拼杀。
一瞬息间,褚渊拨转马头,满脸肃杀,对身后高声道:“前军列阵,后军架好弩阵!战决!”
一声吼罢,后方的穆大壮举刀重复军令,声如洪钟,气势凌厉。
喝令之间,黑压压的甲胄迅变换方阵,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恍如平地而起的绵长山脊,气焰恢宏。数万西北军呈现出一个巨大的扇形,从左右两翼,向北临军闪电般包围砍杀推进。
云黯风饕,兵戈声起。
辽阔的原野上,喊声杀声连天而起。
雪亮的长枪裹挟着急风骤雨般的万千箭镞,势如破竹地压向北临军。
北临骑兵被汹涌的洪流瞬间冲散,相互碰撞,人仰马翻,大显乱象。
叱伏于感到苗头不对,眉头紧皱,迅作出改变战法的决定。
马背上的厮杀对北临人来说,向来都如同家常便饭,叱伏于喝道:“都别散!随本将结阵!”
北临军迅合围成最擅长的游猎大阵,由里往外推移。
褚渊没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率领千余精锐游弩手冲入敌军内阵,手中一杆长枪贯穿敌人身躯,快抽出,红缨一甩,血荡长野。
西北军挥动战刀,怒喝道:“杀!”
整个荒野响彻了西北军将士的冲锋声。
顷刻之间,北临游猎阵型再次被瓦解。
战场被分割开后,西北军主力铁骑纵马驰突,所到之处,皆是血肉飞舞。左右两翼骑兵并拢,缩小包围圈,往敌军后方迅猛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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