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毅的心猛地一沉,那双眼睛里的疏离感让他恐慌。程梓嘉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那眼神复杂难辨,像是穿透了他所有的狼狈和痛苦,看到了更深的东西。然后,他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对着韩毅,点了一下头。那点头的幅度太小了,小到韩毅几乎以为是自己绝望中的幻觉。但那眼神里传递出的信息,却清晰地刻进了他的脑海——是默许?是暂时的不驱离?还是……一种无声的托付?韩毅来不及细想这点头的含义,巨大的、失而复得般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在程梓嘉点头的瞬间,猛地转身,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守护姿态,一把拉开了紧闭的病房门。门外,巴兰·文森特果然站在那里。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色大衣,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度雍容。他身后站着两个身形健硕、面无表情的保镖。巴兰的脸上带着一丝志在必得的从容,似乎笃定里面的人最终会跟他走。然而,当门被猛然拉开,露出门内景象时,巴兰脸上那丝从容瞬间凝固了。他首先看到的,是挡在门口、如同被激怒的雄狮般满身戾气的韩毅。韩毅眼底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守护姿态,让巴兰湛蓝的眼眸瞬间沉了下去。紧接着,他的目光越过韩毅的肩膀,看到了病床上坐着的程梓嘉。他的儿子,脸色苍白如纸,虚弱地靠在床头,但那双眼睛却直直地看向门口,看向他。那眼神……太陌生了。没有他预想中的委屈、依赖或怨恨,只有一片冰冷的、拒人千里的平静,和一种深重的、仿佛能洞穿一切的审视。那眼神,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让巴兰精心维持的“父亲”面具,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嘉嘉……”巴兰的声音依旧平稳,试图带上温和的关切,“你感觉怎么样?爸爸来接你……”“文森特先生。”程梓嘉开口了。声音不大,带着病后的沙哑和虚弱,却异常清晰地打断了巴兰的话,像一块冰投入滚油。他没有称呼“爸爸”。病房内外,空气瞬间凝滞。韩毅挡在门口,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程梓嘉靠在病床上,目光清冷如霜。巴兰站在门外,脸上的温和寸寸冻结。三方角力,无形的气场在狭窄的空间里激烈碰撞,暗流汹涌,一触即发。托付短暂的死寂被巴兰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打破。那笑声很轻,却像冰冷的金属摩擦,带着掌控者的傲慢和一丝被忤逆的不悦。“看来我的儿子,对我这个突然出现的父亲,还有些……生疏。”巴兰的声音恢复了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宽容,仿佛在包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他向前迈了半步,试图越过韩毅的阻挡,目光直直落在程梓嘉脸上,“没关系,血缘是斩不断的。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但现在,你的身体最重要。g市那边……”他的话被程梓嘉骤然蹙紧的眉头和一声压抑不住的、短促的闷哼打断!“唔……”程梓嘉的身体猛地蜷缩了一下。原本只是放在小腹上的手瞬间死死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暴起,呈现出骇人的青白色。他紧闭双眼,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苍白的脸上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冷汗如同溪流般从额角滚落。一股突如其来的、尖锐的、如同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内脏往下拉扯般的剧痛,毫无预兆地从小腹深处猛烈炸开。那痛感如此尖锐、如此陌生,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不是恶心!不是眩晕!是……是孩子?!程梓嘉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正不受控制地从身体深处涌出。“嘉嘉!”韩毅的嘶吼带着撕心裂肺的恐惧。他所有的戒备、所有的敌意,在程梓嘉那声痛苦闷哼和骤然扭曲的脸色面前,瞬间被碾得粉碎!他猛地转身,一步就扑到了床边。“哪里疼?告诉我!是不是肚子?”韩毅的声音完全变了调,恐慌让他目眦欲裂。他不敢贸然触碰程梓嘉的身体,只能徒劳地伸出手,悬在半空,剧烈地颤抖着。他看到了程梓嘉死死捂住小腹的手,看到了他瞬间惨白的脸和汹涌的冷汗,更看到了他眼中那灭顶般的恐惧。那是……那是他曾经失去第一个孩子时,程梓嘉眼中曾有过的绝望。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韩毅的心脏,再狠狠搅动。他浑身冰冷,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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