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还在害怕,嘴角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悄悄勾起。这只是开始。几日后,萧玦正看着边关送来的急报,指尖刚点到“粮草押运”几个字,手边的茶杯突然被人“不小心”碰倒。温热的茶水顺着桌沿流下,浸湿了急报的边角。“我……”沈辞看着那片湿痕,吓得脸都白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帮您擦干……”他膝行着想去抢救急报,却被萧玦一把抓住了手腕。男人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指尖故意挠了挠他的掌心,惹得沈辞瑟缩了一下。“殿下近日倒是活泼。”萧玦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眼底却藏着探究,“以前见了本王,不是躲就是怕,如今倒敢在书房里作乱了?”沈辞被他挠得手心发痒,缩回手时,耳尖已烫得惊人。他绞着衣袖,声音细若蚊吟:“只是……只是想离王爷近些。”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萧玦的心湖,漾开一圈圈涟漪。他看着少年泛红的耳根,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羞怯,眸色渐渐深了。“哦?”萧玦将那份被浸湿的急报推到沈辞面前,指腹点了点上面的布防图,“那你看看,这急报上的布防,可有不妥?”沈辞的目光落在布防图上,瞳孔微缩。图上标注的粮草押运路线,竟要经过一处峡谷——那是易守难攻的险地,若是被敌军埋伏,后果不堪设想。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点在峡谷的位置:“此处布防有疏漏。峡谷两侧未设暗哨,一旦遇袭,粮草必失。”话音刚落,两人都顿了顿。沈辞猛地回过神,慌忙收回手,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都带了颤:“我、我胡乱说的!王爷别当真,我哪里懂这些……”他这副慌乱掩饰的模样,反倒让萧玦眸底的探究更深了。前朝太子沈辞,自幼随先帝习武,通读兵法,这是史书上明明白白记载的。他竟忘了,这朵看似脆弱的高岭之花,骨子里原是藏着锋芒的。“是吗?”萧玦没再追问,只是将急报收好,看着沈辞紧绷的侧脸,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或许吧。”沈辞一整天都坐立难安。他故意露出破绽,是想试探萧玦对自己的容忍度,却没料到会在兵法上失了分寸。这位摄政王心思深沉,怕是早已看穿了他的伪装。当晚,萧玦处理完公务回寝殿时,突然发现白日那份边关急报不见了。他不动声色地让人去查,自己则缓步走向偏殿。沈辞已经睡下,呼吸均匀,看起来睡得很沉。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床榻上,能看见枕边露出的一角明黄——正是那失踪的急报。萧玦的目光暗了暗。他轻轻掀开被子,果然在沈辞的枕下找到了那份奏折。而在奏折旁边,还压着块绣了一半的荷包。荷包是用月白色的锦缎做的,针脚歪歪扭扭,显然是新手的手笔。上面绣着个“玦”字,丝线选的是最正的玄色,针脚虽乱,却看得出来绣得极认真,连笔画间的转折都清晰可见。萧玦拿起那荷包,指尖拂过那歪歪扭扭的针脚,喉结微微滚动。他看着床上熟睡的沈辞,少年的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月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急报是故意藏起来的,荷包也是故意放在这里的。这少年,在用最笨拙的方式示好,又用最刻意的破绽试探。他像只狡黠的小兽,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边露出獠牙,试探着对方的底线。萧玦将荷包放进袖中,又把急报放回原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俯身替沈辞掖好被角,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脸颊,感受到那温热的触感。“小骗子。”萧玦的声音低得像叹息,消散在月光里,“你的破绽,本王接了。”窗外的海棠树被夜风吹得轻响,偏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沈辞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却终究没有睁开眼。这场名为“试探”的博弈,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掺杂了连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东西。摄政王的掌心宠5清晨的雾还未散尽,摄政王府的书房已弥漫开浓重的墨香。萧玦坐在案前,指尖捻着一方月白色的荷包。针脚歪歪扭扭的“玦”字在晨光里格外清晰,玄色丝线泛着柔和的光泽,看得出绣者下了极大的功夫。他摩挲着那粗糙的针脚,喉间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暖意——这小骗子,装起乖来,倒真是像模像样。“王爷,沈公子在殿外求见。”侍女的通报声打断了思绪。萧玦将荷包塞进袖中,抬眸时眼底已恢复惯常的冷冽:“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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