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昭然醒来时,除了他房间里被撕碎的狗窝,其他地方已经看不到顾大壮闯祸的证据——除了垃圾桶里。“顾大壮!”顾昭然顾不得昨天刚为它的生死恍惚,抬手就是一个锤头。顾大壮记吃不记打,刚捶完还想去咬顾昭然的床单,顾昭然眼疾手快地再捶一下,顾大壮总算老实了。“你吃早饭了吗?”被顾昭然这么一说,程朗才想起悲剧的开端居然是他想吃早饭。见程朗摇头,顾昭然抹了把脸,收拾好心情就起身去做早饭。昨天的菜还剩一些,好在刚刚顾大壮脚下留情,还给顾昭然剩了几个碗。顾昭然简简单单地下两碗面条,然后招呼程朗过来吃面。程朗怕顾大壮又皮起来,刚刚顾昭然做饭的时候就一直死死抱着。现在要吃饭了,程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这么愣在那里。顾昭然看程朗抱着顾大壮定在那里不动,就猜到程朗在担心什么。他对着顾大壮喊一声:“大壮,来!”顾大壮闻言立刻跳到餐桌上,然后又跑进顾昭然的怀里。“这回可以吃了吧?”程朗脸上终于展露出放松的笑意,他点点头,走到餐桌旁边拉开凳子。“哇,看起来都好好吃!”程朗自知寄人篱下的规矩,筷子都没拿起来,就对着面前的小面感叹一声。“少贫,你连吃都没吃。”顾昭然状似不满意,实则嘴角都快翘上天了。程朗见他很受用,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又继续夸。“这个面汤很香欸。”顾昭然虽然知道程朗的话有夸大,但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为了不让自己笑得太放肆,他轻咳一声:“吃面吃面,不然面坨了不好吃。”程朗这才嘿嘿一笑,老老实实地吃面。虽然程朗有哄着顾昭然的成分,但这面确实美味。程朗吃得连汤都不剩,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顾昭然看程朗这个样子,无奈地笑了:“就这么好吃吗?”程朗点点头,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顾昭然:“回去之后可还要继续做啊。”顾昭然哪招架得住这个,鬼迷心窍般就应了句:“好。”饭后两人还得一起收拾顾大壮咬出来的残局。顾大壮被关进笼子里“werwer”地叫着,顾昭然和程朗就伴着顾大壮的吟唱,清理被它撕咬得一缕一缕的狗窝。“其实顾大壮在军营里还挺有用的。”顾昭然突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程朗疑惑地看向他,顾昭然又继续说:“军营里的马春天会掉毛,顾大壮会跳到马背上去刨毛。那个小爪子扑腾几下,大家都头疼的马毛就被顾大壮刨干净了。”程朗想象着那个画面,没忍住噗嗤一笑。顾大壮原本还在唱着驴叫之歌,听到程朗的声音,居然还停下来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程朗看着顾大壮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突然就明白了顾昭然的想法。这么可爱,当然是选择原谅它。进了冬天,就感觉年要到了。过年对程朗而言,和其他的法定节假日一样,没什么特殊意义。别人阖家团圆,只他孤身一人,也叹得起一句“我亦飘零久”。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过年要去给家人扫墓。不过今年有些不一样。今年轮到苍狼值班,过年不让休假外出,但可以简单放两天假。程朗跟着苍狼突击队同吃同住,自然也跟着他们的放假安排走。所以今年程朗连给家人扫墓都做不了了。“我听首长说,今年过年不搞那些有的没的了,就让我们自己好好玩。”费余这个大喇叭听到点消息,就能把消息传遍整个苍狼。程朗本来只是在旁边安静待着,猝不及防就被费余搂上肩膀。“程记者过年有什么安排吗?”程朗摇头。他能有什么安排,朋友都要回家团聚,还不如留在军营里跟大家过年。“那程记者除夕夜和我们一起呗!人多热闹。”程朗刚一点头,费余立马跟他介绍今年他打算搞些什么新活动,不过说来说去不过是些吃喝玩乐,程朗大概听一嘴就知道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东西。不过他们常年训练,大概是没怎么玩过这些新玩意的。“不知道首长是不是被菩萨上身了,今年居然可以喝啤酒!”程朗看向费余,这可怜孩子喝点啤酒都能开心成这样。费余不知道程朗的目光什么意思,他还是傻呵呵地乐着,为半个月以后的啤酒提前庆祝。“你到底看上那傻子啥了?”韦俊能坐在旁边嫌弃地看着费余,转头问胡元正。胡元正摇摇头。他也不知道,爱情这种东西不讲道理,可能是以前小说看多了把脑子看坏了,觉得那个陪自己挨罚也乐呵呵的小傻子,身上带着一种英雄主义。他被少年人的英雄主义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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