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顾昭然悻悻地收回手。刚下飞船,程朗打开手机一看未接通话,就火急火燎地远离了人群。顾昭然忙着组队,没注意程朗已经消失。程朗走到僻静处,才敢回拨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对面传来一道好听的女声:“你想要的消息,有结果了。”顾昭然不是他的好兄弟吗直到程朗挂断电话,他的神情还恍惚着。早有猜测是一回事,如今确定事实又是另一回事。电话里的声音仍在程朗脑中不停重复。“齐敏唯一的女儿齐心妍,五年前失踪了,齐敏刚开始还托人找,后来好像是放弃了,再也没听过这方面的消息。”五年前,竟然又是五年前。齐敏是单亲妈妈,她唯一的女儿失踪了,她怎么可能不去找?要齐敏放弃寻找只有两个可能,其一,齐心妍死了。其二,她知道齐心妍所在的地方。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是齐敏背叛基维斯军营,甚至背叛华国的有力证据。为什么?在齐敏心里,齐心妍一个人就能抵过她亲手带起来的麒麟突击队吗?程朗怔怔地看向远处,由于还在假期时间里,苍狼突击队没有按纪律行进,而是像男大学生一样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走着。曾几何时,麒麟突击队也是如此。“老大……”孟世刚刚和队友打闹完,脸上还带着笑意,他一把搂过程朗的脖子,“愣着干啥,走了!”“程朗!”顾昭然这一嗓子把程朗拉回现实,“可算是找到你了,怎么一下飞船就没影了?”程朗只是怔怔地看向他,眼圈红了一圈,眼睛的泪滴要落不落,看起来坚韧又可怜。顾昭然左右看看,确认没人后才小声问程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如果……”程朗吸了下鼻子,“我是说如果,你有一天被告知,军方高层有内鬼,你信吗?”顾昭然瞪圆了眼睛,伸手就要捂程朗的嘴:“我的祖宗欸,这种话别在这里说啊。”程朗掰开顾昭然的手,就这么坚定地看着他,要等一个答案。“如果是你说的,”顾昭然双手捧着程朗的脸,“那我信。”“现在先跟我回去好吗?”程朗低头看着顾昭然伸出的手,这手又宽又大,上面还有经年累月磨出的茧子,此时看起来却格外安心,似乎能把他从累日的噩梦里拉出来。他轻轻把手放在顾昭然手上,顾昭然就立即握紧。顾昭然在前面,逆着光对他笑:“走吧。”和孟世那种咋咋呼呼的“走了”不一样,这一瞬间,程朗感觉自己被这只手勾动心弦。长久平淡无波的心突然被一颗石头砸中,泛起层层涟漪。每一层涟漪又渐渐向心的边缘扩散,直至撞上心墙,掀起更大的震荡。程朗就这么不在状态地被顾昭然拉着手到了宿舍区,然后被顾昭然亲手送回宿舍,关上门。随着门被“砰”的一声关上,程朗的魂才终于回来。刚刚那种心律不齐的感觉,就是心动吗?但是,顾昭然不是他的好兄弟吗?这不好。程朗晃晃自己脑袋。总不能别人把你当好兄弟,你却想睡别人。这边顾昭然刚把程朗送进房间,又听见费余的大嗓门开始叽叽喳喳吵起来。“老婆,老婆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什么老婆?顾昭然转身看去,费余正追着胡元正跑,胡元正理都没理他,直冲冲地向训练场走。他刚想问问旁边人怎么回事,就见大家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只有他一个人惊奇。他是不是落后了一个大版本?“老大,”韦俊能带着八卦的笑容凑近他,“程记者答应你了吗?”“去去去,一天正事不干净八卦。”顾昭然正要嫌弃地把韦俊能挥走,就见韦俊能竖起一根手指:“一百块,我告诉你怎么追程记者。”他还想再赶,结果韦俊能指向上演追逐战的那俩人:“你看,之前还是胡元正爱而不得,现在就变成费余追妻,这个转变,不值吗?”韦俊能笑眯眯地说着,手上还比划一下要钱的手势。顾昭然原本都转身了,他深吸一口气又转回来。一张百元大钞被拍在韦俊能手掌。“要是不好用,以后你每天训练量翻倍。”程朗在房间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他再醒来,房间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没来由地想起一句话:不要在下午睡太久,不然醒来时会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他愣愣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摸到手边的手机,才看见顾昭然给他发了不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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