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程朗也在惊叹于自己的肌肉记忆,他的手刚放到标准位置,接下来的一切便不由他掌控。他深呼吸,将心率平稳下来。射击场今天天气不错,没什么风,就意味着没什么意外。他和顾昭然都能平心静气地好好比一场。“开始!”胡元正一声令下,程朗便率先扣动扳机。按他的习惯,他向来喜欢先发制人,一是不容易被其他人的成绩影响,二是这样能更好的给对手上压力,反过来影响别人的成绩。“程朗,十环!”胡元正的声音在顾昭然耳边响起,顾昭然的心率没有丝毫波动。他好似没听见胡元正的声音一样,冷静地盯着准星。他感受着空气的流速,然后,扣动扳机。“顾昭然,十环!”程朗闻言也没有什么明显反应,他细细地感受着场内流动的空气,等到一个相对平稳的时刻,他便果断地扣下扳机。“砰——”子弹破空而至,是一个正中圆心的十环。程朗和顾昭然就这样一枪一枪稳定地射击,直看得费余打瞌睡。他凑到胡元正身边,在他耳边说:“我们会不会是他俩py中的一环啊?”胡元正白了他一眼,担心影响程朗状态,没说话。但费余已经从他的白眼中看出他的鄙夷。“老大居然这么认真对待射击,太少见了,”费余感慨地摇摇头,“虽然说杨承志算是我们队里的枪神,但顾昭然要是跟他好好比一场,说不定还不相上下呢。”“那他平时为什么不好好比啊?”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在费余耳边响起,把他吓了一跳。他费了好大劲才压下自己的惊呼。费余看向发声的人,居然是邻队的彭伟博。既然算是半个徒弟,费余没好气地捶了他一拳。彭伟博受了这拳,依然目光炯炯地看着费余,他的眼睛里满是求知的好奇。费余受不住这种眼神,他把彭伟博拉到旁边解释:“因为他很傲,觉得要是好好比,所有人都不如他,这样会很打击大家的自信心。所以他从来不好好比。”“那为什么鹰神又跟他之前的队友好好比呢?”费余跟程朗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不敢自称非常熟悉,但也能点评一二。他看向彭伟博:“因为他很傲。”彭伟博:?这话我是不是听过?他的疑惑都要直击费余脑子里了,费余看向程朗,程朗还趴在地上,瞄准靶子:“这种傲和顾昭然那种不一样,他的傲来自于他很自信自己一定什么都是第一,所以他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程朗与顾昭然的比试已经来到了最后一轮,而两人的比分却不相上下。顾昭然以一分之差暂时屈居第二。胡元正瞪着他的大眼睛,刚刚还兴致勃勃的他现在也逐渐麻木。“程朗,十环……”费余看着彭伟博,他记得这个小子既喜欢程朗又喜欢顾昭然。他突然感觉自己就像那种问小孩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的坏叔叔,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出那个问题。“你说老大和程朗,谁会赢?”彭伟博果然陷入了纠结。他看看程朗,又看看顾昭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试着张张口,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正当费余想告诉他,这不过是个玩笑的时候,彭伟博却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会是平局。”“平局?”费余被他这个1or2,但他选了or的思路震惊到。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彭伟博,想让他给个解释。彭伟博有些羞涩地挠挠头:“我只是单纯希望他们两人差不多。”费余有些疑惑地看向场内:“那以程朗这种稳定的姿态,老大要怎么拿回他失去的这一分呢?”顾昭然的脑子里也在想这个问题。刚刚他不小心失误了一发,让程朗占了先机。程朗也没有因为他的失误而浮躁,反倒是继续稳扎稳打地打好每一枪。现在只有倒数三发,顾昭然只能努力不给程朗留破绽,让自己输得太难看。突然一阵久违的风拂过,吹动了场内的沙砾。原本这阵风并不起眼,但在瞄准镜的视野里,这阵风却是翻盘的关键。顾昭然眼睛亮了亮,他感受着风的来向,顺着风向微微调整了角度。程朗也对这阵风严阵以待,他小心地一点点调整角度,然后扣动扳机——“程朗,九环。”他有些懊悔地闭上了眼,看来失去训练的这几年,他对于风向没以前那样敏感了。再睁开眼时,他已经调整好了状态。程朗微微眯起眼,他决不能让顾昭然再拿下一分,阻碍他的吃糖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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