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他到底是手握一瓶药,去了女眷的院子。坐榻上,沈蓁蓁一边“呼呼”地往腿上吹气,一边亲自给自己上伤药。宫女海棠进门禀报萧世子求见,她头也没抬,婉拒道:“就说我睡了,不见了。”沈蓁蓁话落后,半天没等到海棠回应,只等到一个黑影上前,挡住了她抹药的光线。她诧异抬头,突见萧衍站在她跟前,且还直直盯着她的小腿看。沈蓁蓁浑身一僵,“你、你怎么直接进来了?”说着话,她慌张地将裙摆扯下,遮住白生生的小腿和伤口。他以前也看过她的腿,可那是小时候,如今二人都成年了,显然不合适。萧衍心思倒没放在这处,他只是进门就见她躬着单薄的身躯,一个人默默处理伤口,一时看出了神。在他印象里,沈蓁蓁似乎一向都是一个人消化负面情绪,只是两家人住得近,他恰巧在暗处碰见过许多次。在人前时,她就从不露出自己沮丧的一面,总是得体的、乖巧的、挑不出错的明艳小娘子,那些哭哭啼啼仿佛只存在在没人看见她的世界里。他又想,如若那日不是他恰巧听她醉酒骂他,以她那嫉恶如仇、轻易不相信人的性子,定会在他无知无觉之时便“斩断情丝”,往后与他再无半分干系。而沈蓁蓁这一抬头,通红的眼眶便在他面前暴露无遗,不用他如何思考都能猜到,方才她是垂着脑袋,自己默默忍过一阵了。无来由的,萧衍心里一阵烦。沈蓁蓁从坐榻上挪好了腿,又理好裙摆,端着娴静贵女的姿态端端正正坐着,等了好半晌也不见眼前站着的郎君开口,且那脸色还越来越难看,她不由狐疑地问:“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事么?”萧衍张口就讥讽道:“沈娘子不是说自个睡了么,就这么睡的?”沈蓁蓁暗自瘪了下嘴,亏她还以为他专程来看他,语气如此冷飕飕,就跟来朝她兴师问罪似的。她回敬他:“那我都说了睡了,你还进来作甚?”萧衍被她问住,站在原地未语,只眼中流出一种陌生的、若有若无的情愫。昏昏灯光中,萧世子已换了一身整洁干净的衣裳,面如白玉雕刻,眉目清正,在沈蓁蓁反问他后,他并未有多余话语。不轻佻、不严肃、不刻薄,沉默着,微微侧身,就将整个人的清隽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就这么看着,倒是真让人想到那四个字——霁月清风。他这张皮相,当真是没得挑的。沈蓁蓁看得有些脉搏紊乱,分明山中夜间微凉,却觉面上有些燥热。她撇开脸不看萧衍,颇有些此地无银地,抬手在脸侧扇了扇风。萧衍慢悠悠地回她方才的话:“我给你送药。”沈蓁蓁扭头回来,看他当真好心朝她递来药罐,诧异一瞬,复而缓了语气:“我已经有药了,用不着那么多,你的就拿回去罢。”说着话,她就将手中小罐子往他眼前递过去,好让他瞧真切,证明她没撒谎。此情此景,萧衍蓦地想起沈蓁蓁去参加他的春宴那日的光景。那次,小娘子也是如此,一只小手握着杯盏靠近他,脸上是浅浅的笑容,黑眸明亮水润,像繁星点点倒映其中。跟波斯猫要黏主子时,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乖巧。彼时他以为她纯粹是在刻意朝他巴结,并且也全然看出了她动作和表情里作戏的成分,但当真是没料想到,那些行为之中,竟还有一层将他当成了给他写情书的那个情郎的关系在的。萧衍一动不动地盯着沈蓁蓁的眼睛,眸色渐渐加深,半晌后问:“哪儿来的药?”这药罐子一看就不是太医院装药用的。沈蓁蓁回道:“好友赠的。”萧衍几乎脱口而出:“谁?”沈蓁蓁张了张嘴,还算省略了一些信息地道:“蒋州认识的一位好友。”可这位郎君何等聪明,她说的是谁人,他即刻就听出来了。萧衍面容凝固,直接从沈蓁蓁手中一把夺过先前他看也不看的药罐子,将自己的药往沈蓁蓁手中一塞。心底冷嗤一声。蒋州好友?在这离宫的,不就一个谢三吗?而如今,这只猫不止似乎对他失去了兴趣,打算琵琶别抱,还一抱抱几个那种。偏还都是三郎。他拿着人家谢家祖传药方制成的珍贵良药,二话不说,转身便走。沈蓁蓁心里一讶,连忙跟上去,在萧衍身后急急道:“唉,你拿我的药作什么?我还要用的啊。”山间的气候多变,先时尚是明月高悬,一会就已乌云盖月,响雷忽起,夏雨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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