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王珩每月也会给弟弟一些银钱度日,是以自己反倒囊中羞涩,连马儿都养不起,只能骑驴去当差。是以听到季松此话后,王珩细细思量着。季松这回来穿着一身便服,为人态度也谦和,倒是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他虽然担着千户的职位,但更要紧的身份是宁远侯之子,想来也不缺钱花;何况他这回买书的目的是为了给老师贺寿,当真是一位孝顺的弟子。只是……王珩叹息着开了口:“五公子前来,我本不该拒绝;可自祖父去后,王家家业凋零,我手头,也只剩下那么几本书还能留作纪念。”“我虽不肖,也不能把祖先的东西都给变卖了。”“五公子想要我手中的《金石录》,恕我直言,我恐怕不能给;不过,五公子若是当真想要读一读那部二王本的《杜工部集》,那还请五公子等上几日,我亲自抄录了送给公子,绝不会有一个字的错漏。”都是朝堂上混日子的人精,季松哪里能看不出王珩的意思?为什么季松想要借读那部《杜工部集》都不行?分明是王珩怕他打着借读的名义将书籍占为己有。到时候书进了宁远侯府,王珩如何能进得去侯府?他又该怎么把书籍讨回来?倘若季松厚颜无耻些,直接说他没有借这本书,或者说他是花了大价钱把书买了回去,王珩又该怎么办?《金石录》本想着送给薛夫子,《杜工部集》则是送给沈长生;如今两者都得不到,季松固然有些遗憾,却也隐约有些敬佩。敬佩王珩一人撑起个凋零的家。想了想,季松道:“王尚宝司丞想得周全,我佩服。”“还请王尚宝司丞尽早将誊抄的《杜工部集》给我,我定然会送上一笔润笔费,权当是感谢王尚宝司丞的用心。”王珩眼皮子跳了跳,先是高兴,后又为自己拿这么一笔钱而感到悲哀。偌大个王家,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想着悲从中来,王珩苦笑着道谢:“多谢五公子体谅,我一定尽早把东西送到府上。”“天色不早了,我这就送五公子回去。”和王珩约定好了之后,季松快马加鞭地回了家。到家时夜色已经深了,不曾想院门开启后,忽然有人握着烛台跑了出来:“子劲!”沈禾欢声叫他,面上笑容璀璨,比之烛火更盛三分;再抬眼一望,屋中烛火摇曳,十分明亮。季松也笑了。他顺手接过烛台,另一手捞过来沈禾的手握着,一步步地往前走:“今天怎么睡这么晚?”沈禾体弱,每天都要睡五六个时辰才能睡够,晚上歇息很早,早得一开始季松以为她在故意躲着自己。“在等你,”季松腿长步子大,沈禾跟他步子有些吃力,说话时有些喘,季松便放慢了步子等她:“等我做什么?难不成,我回来了,家具便都打好了?”“……”沈禾被他说得有些羞涩,停了停才低声道:“你——你做事好快啊。”前天季松才说要送她礼物,那时候连她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可到了今天,他不仅猜出来了她的喜好,还立刻就去置办了。不对,说猜出来有些不合适,季松分明是从穗儿那里弄清楚了她的喜好,这才让人弄了出来。“一套家具而已,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季松也乐了。昨天他找到沈穗,问沈禾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没想到沈穗居然说沈禾喜欢唐时家具,还说沈禾念叨了好多年,但早年沈家没那么阔绰,等这两年沈家阔绰了,沈禾年纪又大了,觉得弄那些家具有点无理取闹,就生生搁置到了现在。“……也不是为了家具,”沈禾小声地反驳他:“子劲送我的礼物,我都喜欢。”季松心说才怪;可她声音越来越低,季松便愈发想逗她:“不过苗苗,这套家具可不是白白给你的——”“除开家具,我还让人弄了一批地毯过来。”“高堂满地红氍毹,试舞一曲天下无。我的苗苗跳舞一定好看,回头跳给我看。”“啊?”沈禾立刻愣了,她拽着季松的手扭过头来,脸上的茫然几乎要将她吞没:“子劲,可我不会跳舞啊?”“不会就去学,”季松比她还茫然呢,“学一支舞而已,能耗费多少力气?”自打上次与沈禾交心之后,季松便愈发喜欢她了;而听到沈禾喜欢唐时家具后,季松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个画面——他娇娇妖妖的夫人盛装出席,为他斟酒、为他跳舞,等到舞毕的那一刻,她素手捧觞,腰肢绵软地倒在他怀中……季松当时就抽了一口冷气,次日就找了师傅来测量房屋的尺寸、置办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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