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没有递上请帖,也没有事先预约过,门房自然不可能让人进来;可她自称是沈禾的堂妹,门房知道季松对沈禾的看重,当下也不敢耽搁,直接告诉了李斌;而李斌呢,他虽然也没有见过对方,但看了一眼就看出那人和沈禾的相似来了,当即就来禀告沈禾了。沈禾闻言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她道:“请她进来吧。”“不过,侯府里头有规矩,要见人一定要事先送来请帖,得到回复后才能进来。我也不好坏了侯府的规矩——以后她再来,也一定要这么做。”李斌一听就懂了——这俩人关系恐怕不太好;先前季松可和门房打过招呼,说倘若沈长生他们来找沈禾,一定要客客气气地把人请过去;这会儿沈禾还讲规矩,看来还没近到能讲情意的地步。李斌说好,当即转身去门口接人了;沈禾抬头叹了口气,让人照看着兔子,自己去洗手换衣裳了。沈妙真是故意这时候来堵她的。现在虽然是上午,但马上到了午饭的时间,可见沈妙真是掐着点来的——午饭时候堂妹造访,沈禾总不能把人给打了出去。可这人……沈禾忍不住叹气,索性让田田去厨房说了一句,让厨房多弄几个菜出来。见了面肯定要寒暄几句,何况两人关系尴尬;就这么尴尬着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厨房便让人送菜过来了,沈禾也松了口气:“时间不早了,吃饭吧,咱们边吃边聊。”妙真也应了。厨房送来的饭菜很丰盛。也不知道是不是沈禾的错觉,她最近发现厨房的菜是越来越好吃了;刚刚嫁进侯府的时候,这里的饭菜又咸又油,她不是根本吃不下去,就是要端一碗白水,把菜色在白水里过了一遍,才能勉强吃下没什么味道的饭菜;可到了现在,不说那些新奇的菜色,沈禾每次都能吃到几样喜欢的菜,而且这些菜色出现的频率也很高。譬如前些日子的银苗,这些日子的响菜。银苗是没有长成的嫩藕,只有指头粗细,里头没有讨厌的藕丝,吃起来又脆又嫩;响菜听说是芦笋,削了皮晒干后收好,等要吃的时候,再把芦笋干泡开,嚼起来十分清脆。沈禾自幼口淡,不爱吃那些浓油赤酱的菜色,爱吃这些鲜嫩清脆的素菜。银苗是时令菜,响菜却是干菜;近来已经没有了银苗,可响菜却每天都有。不过这回,沈禾瞧着响菜,倒有些下不了筷子了——响菜吃起来咔嚓有声。在饭桌上弄出声音来,实在是不礼貌的事情。倘若是以前,沈禾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她和妙真的关系,属实是有些尴尬。沈长好与沈长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对于那些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要有人读书科考支撑门户,也要有人赚钱养家操持家务,因此很多人家里,儿子们便默契地分了工:有读书天赋的去读书,没有读书天赋的去经商,彼此互相扶持着,好把日子越过越红火。沈长好是那个有天赋的,沈长生却从小去经商。沈长好读书到四十三岁,终于金榜题名;可他名次不靠前,是同进士出身。年龄大、名次又不靠前,他的仕途自然艰难,再加上本朝俸禄素来微薄,沈长好自然养不起家眷,索性让妻儿在苏州老家,和沈长生他们一家共同生活。旁人伸手要钱总是有些难堪,可沈长好家人一直有些怪异的自负在,这自负在沈长好金榜题名时达到了顶峰,又在沈长好薪俸微薄、让家人留在苏州后越发扭曲,两家人的关系便总有一些微妙在——既要拿沈长生的钱花销,又要自矜身份、隐晦地嘲弄他商人出身,沈长好是怎么想的,沈禾不知道,但她知道父亲沈长生总是有些不痛快,为此没少和兄长嫂子起冲突。倘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问题出在了沈禾身上。沈禾貌美。沈长生与周夫人容貌都不差,沈禾更是会生会长,只挑了俩人的优点长,自小就显示出了惊人的美貌。这美貌……沈长生见了不过是自豪,又痛惜于女儿的体弱,沈长好却把她当作了一样讨好别人的工具。譬如当初苏州巡抚的公子看上了她,沈长生执意不从,为此被使了许多绊子;而沈长好却默许了,写信给弟弟,让侄女嫁给声名狼藉却家世显赫的巡抚公子。那一回,沈长生与沈长好几乎撕破了脸,最后又以沈长好的服软告终。可沈长好服软,不是为了侄女的终身幸福,而是为了盛羽。盛羽是苏州有名的才子。机缘巧合之下,沈禾帮了他一次,又借着请他抄书的名义,与他认识了几年。两人虽说没有什么过分的举止,但按着沈长生的心思,是想要让女儿嫁给盛羽的,一则为他容貌出众、才学也高,二则为他家世寒微,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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