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户口是哪里的?”“西南那边。”“那父母是做什么的?在老家有房吗?你准备以后定居哪里?”裴雨像被投了个速答题本,一时间都不知该先回答哪个。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嘴角挂着一点客气但有些僵硬的笑。“我只是来看看。”“看看也好!看看了解行情嘛。”大爷似笑非笑地眯着眼,“现在95年都不小了,女孩子别太挑,你看那些90后在这边挑了好几年,还不是最后将就找了个……”话没说完,裴雨已经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脚步。她沿着林荫道继续往前走,想要从“游客”变成“参与者”,起码坐下来和几个大妈聊聊天。她找了一个角落,坐在长椅边,身边是一位中年阿姨,正在和另一位交换相亲对象的微信二维码。“你那个上次相的公务员怎么样?”“不行,太木讷了,而且父母还是二婚。”“哎呀现在能找到个有房有编制的,性格就睁只眼闭只眼吧。”“那你家姑娘肯定不肯。”“我家小雨脾气拗,不肯就算了,反正我能替她多看看。”“小雨”这个词像一根针扎进裴雨耳朵。她回头看了那位阿姨一眼,不禁心想,会不会所有来相亲角的母亲都叫自己的孩子“小雨”、“小宁”或者“小辰”?她鼓起勇气转过身,对那位阿姨笑了笑:“阿姨,我是97年的,还没结婚。”对方愣了一下,随即热情起来:“哎呀,那你要不要把条件写一份?这边有打印的地方,也可以手写,我给你介绍几个我认识的男生,条件都不错,都是本地人。”“我……没有资料纸。”“没关系,先说说条件?你做什么工作的?月收入多少?有房吗?有没有贷款?”裴雨顿了顿,缓缓开口:“我在外企做市场部经理,月薪两万多,没有房,租的房子,自己一个人住。”阿姨听完后笑容明显温和了一些,但眼里透出一丝遗憾:“一个人住也好,起码能照顾自己。就是没有房子有点吃亏,现在男方家都希望女方至少有份房贷在身上,显示你也有‘共同承担’的能力。”“共同承担?”裴雨小声重复了一遍,仿佛在反刍这四个字。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未来婚姻的筹码,要靠贷款来换取公平。“你家有兄弟姐妹吗?”阿姨又问。“没有,我一个孩子。”“那更要早点结婚了,你要是不尽早嫁出去,等你岁数上来,你爸妈压力就大了。现在年轻人都这样,拖着拖着就剩下了。”“我没觉得自己是‘剩下’。”她终于忍不住小声回了一句。阿姨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要理解,婚姻嘛,不只是你自己的事。咱们现在这个时代,女人的青春不能耗太久。”“你是新魔都人吧?”那位阿姨又说了一句。“……什么意思?”“就是最开始不是本地户口,在这边工作几年的人啊。现在新魔都人也分很多层次呢。有些是高知高薪,自己能买房落户;有些还住在五环外打拼,想嫁个本地人改变命运的。还有些就……年纪大了,凑合着结婚。”她话说得毫不遮掩,甚至有点过于直白了。可周围听的人却没有人反感,仿佛这就是规则,这就是“现实”。裴雨嘴唇动了动,想反驳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她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似的,居然还带着几分好奇走了过来,结果被这场“户口-收入-年龄”的公开比武浇了一头冷水。她忽然想起,宋行周没提及他的职业,只说晚上经常通宵,难道是个大厂员工?如果把他的资料写在纸上,贴在这里,会不会被一句“工作不稳定”、“收入不稳定”、“不属于本地优质资源”给踢出去?她居然有点不开心。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这个场景本身。一阵风吹来,树上的叶子哗啦哗啦响,有人从她身边走过,拎着喇叭在放轻音乐,还有人带着家里的小狗,边遛边和另一位家长商量婚事。空气混杂着香水、汗味和树叶的青涩气息,还有各种对话:“他年薪八十万?可他离过婚啊。”“魔都户口是他爷爷的吧,跟他没关系。”“95年还没结婚啊,太拖了。”裴雨突然觉得脑子有点炸。她不是不能理解这些标准、标签和量化条件存在的合理性,但她无法接受,自己真的要被摆上这一排排椅子、遮阳伞、a4纸中,被无数陌生人拿着计算器般的目光来衡量价值。她站了起来,走到一个打印摊位前,犹豫了几秒,又退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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