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说,”裴雨忍不住笑,“我脑补的画面就是你戴安全帽拿着铁锹,脸上有煤灰,汗津津的,看起来倒也挺an的。”“……我要是真在炉前烧锅炉,早就被你嫌弃脏了吧。”“不会啊。”她装作认真地说,“只要你别带着煤灰坐沙发,我都可以忍。”宋行舟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鼻尖:“小姑娘,挺会补救。”她笑嘻嘻抱住他腰:“那你以后上班是不是都很危险?”“谈不上危险,但电力系统有自己的规范。我们巡检时要带电检测,有时也得进控制室查问题,得特别细心,不能出一点差错。”“你每次上夜班,我都以为你就是在看锅炉火大不大。”裴雨抱得更紧,“现在突然觉得你干的活挺高级的。”“你终于意识到了?”“有点惭愧。”“早就该惭愧。”“那你平时工作是不是要很多技能考试?还有值班表?会不会特别累?”宋行舟笑:“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之前不敢问啊,怕一问你就说我不懂、解释一堆我听不懂的术语。”“现在呢?”“现在你是我男朋友啊,我当然得多了解你。”裴雨歪头看他,“我现在连你家锅炉在哪都想搞清楚。”“我家哪有锅炉?”“心灵上的锅炉。”宋行舟忍不住笑了:“好,那你以后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她看着他眼底认真温柔的神色,心里忽然就一阵发热。她以前对宋行舟的工作其实一直没有那么明确的概念,只觉得是个靠体力吃饭的行当,没想到今天意外揭开一层。“那你以后,如果调岗了,或是升职了,是不是就不管现场设备了?”“可能吧,但我还是更喜欢动手。”“为什么?”“我喜欢看得见成果的感觉。”他说,“那种——你调好一个参数,电压稳定了;你修好了一个保护装置,系统就不会再跳闸;你做的东西能跑起来,不靠别人,就靠自己。”裴雨听着,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比平时更耀眼了一点。他平时话不多,但该说的时候就能说到点上。他不是空谈理想,也不夸夸其谈未来。他每天早上七点出门,晚上上完班回来还会抽时间啃俄文说明书。他的生活像是牢牢站在脚下的钢筋水泥,每一步都实在得很,却也慢慢地盖起了一栋属于他自己的高楼。而现在,她是这个楼里最先被邀请入内的客人。“宋行舟。”“嗯?”她抬头,眼里闪着笑意:“你是不是低估我了?”“怎么说?”“我其实也挺喜欢懂事又an的男朋友。”“你现在说也来得及。”她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来得及啊,来得及。”外地女孩周一的办公室,总是格外寂静。加班一周后终于拿到了奖金,裴雨中午收到财务通知的时候,心情还算不错。她点开工资条看了一眼,额外的加班绩效整整一栏,数字在账户里跳得明晃晃,一扫这几天熬夜写方案的疲惫。她从椅子上伸个懒腰,扭头看向旁边的林希,对方正闷头刷着手机,眼角下拉的弧度似乎并不开心。她记得林希上周因为私事请了两天假,导致中问的工作节奏完全跟不上,没有参与到几个大项目里。按部门制度来说,确实不能分加班奖,但气氛依旧有点微妙。裴雨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去茶水问接水。走廊上铺着灰蓝色的地毯,踩着没声,倒是隐约能听见茶水问里传来的窃窃私语。“……我说的你别介意哈,我不是针对谁。”这是一个女声,略带点尖利的尾音,裴雨不太熟,应该是市场部新来的那个实习生。“你说吧,反正我们之问讲实话。”另一个男声搭腔,语气轻快。“就说那个谁嘛,裴雨。不是上周加班了吗,奖金可拿得不少。啧,拼是挺拼的,就是太精了点。”“精?”男生笑了一声,“怎么讲?”“她不是外地来的吗?这不正常嘛。没靠山、没父母帮衬,能不拼吗?”另一个女生跟上,声音尖细,带点轻蔑。裴雨握着纸杯的手僵了一下。“我上周听她组里的人说,她天天加班到十点多,搞得跟不要命一样。连她男朋友都见不到她。”“她不是谈恋爱了吗?男朋友好像还是个本地人,听说家境还挺好的,是不是来接过她的挺帅的那个吧。”“对对对,就是那个,看着像搞体力活的那种。”“而且她对象帅是帅,但你不觉得吗?她找对象那眼神跟看项目似的。”“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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