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最后,所有的千头万绪都浓缩成了一句话。“对不起。”她轻轻开口,嗓音有些干涩,像被砂纸擦过。宋行舟没什么反应。“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先不信任你,是我情绪太重,是我拿你沉默的时候去放大我的胡思乱想。”她咬住下唇,眼睛盯着茶几上那枚灰蓝色的杯垫,一字一句地说:“你可以怪我,但你不能不理我。”她这一句带了点委屈,又带了点撒娇。宋行舟终于动了动,偏头看她:“你觉得我不理你?”“你难道不是吗?”她抬头看他,眼圈微红,“你可以和我说不开心,甚至可以跟我吵架,但你不说话,你什么都不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宋行舟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因为我怕我说了,会让你更难受。”他顿了顿,又道:“我不是个会吵架的人,我怕我说出口的那些气话你听了会更伤心。你都已经准备不告诉你家里人我的存在了,我说得越多,不就是越逼你?”裴雨听到这话,心里像被扎了一下。她低头,手指蜷紧。“那件事……我是真的需要一点时间。”她喉咙发紧,“不是因为不想让他们知道你,是因为我……我知道我爸妈会在意你是不是本地人,会在意你年纪、工作、家庭,我不想让他们带着有色眼镜来评判你,或者是觉得我在高攀你。”“我不是不信你,是我怕……我怕他们觉得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是不确定的。”“如果我们有一天真的走不下去了,我希望是我们自已的问题,而不是那些外界的东西。”她说完这些话,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了。低得像她小时候犯了错后被留在家门口等着父母开门时的样子。宋行舟看着她,眼神一瞬间有些柔下来。他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从胸腔里松了口长久积压的雾。“你家里那边我没办法左右。”他说。“我也不想逼你。我从来都不是要你立刻去做什么,只是……我想听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做。”裴雨点点头。她轻声说:“我想再等等。过完这个月,我就告诉他们。”她抬眼,“这样可以吗?”宋行舟没接话。他站起身,走到客厅角落的阳台边,拉开那扇有些沉的落地窗。夜风扑面,五月的晚风带着白昼残留的微温,还有一丝丝泥土和植物的清新。他站在那里吹了会风,像在压着什么情绪,然后转身回来,弯腰问她:“那你要花么?”裴雨愣住了,半晌没反应过来:“什么?”宋行舟重复了一遍:“我问你,要不要花?”她更不解了:“……为什么要给我花?”宋行舟坐回她身边,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点点浅浅的笑意:“哄哄你。”“我不太会说哄人的话,也不会搞什么浪漫……可我记得你说过,有次心情很烂,但看见路边一个陌生人提着一束粉玫瑰,你那天就突然没那么难过了。”“所以我想,既然是我让你不开心的,我是不是也应该……哄你高兴。”他说得慢,也不像在刻意表达爱意,但他每一个字都落得很实在。裴雨喉咙一紧,眼泪险些涌上来。“你……你不是一直都说你不浪漫的吗?”“我现在不是在学么。”她伸手捂住脸,眼眶红得一塌糊涂。宋行舟伸手,从桌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没再多说什么。裴雨接过纸巾,擦了擦,然后笑着问:“那你准备给我什么花?”宋行舟想了想,回答得很认真:“我上周在小区门口看见有人卖洋牡丹,好像是你喜欢的那种颜色,偏奶油粉。明天我看看那摊还在不在。”裴雨心她忽然意识到,这样,不总是惊心动魄,不总是你来我往地试探情绪,有时候一束花、一句“哄哄你”,的表达。她不再说话,宋行舟没动,他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得像一棵老树。夜风穿窗而入,空气安静而透明。裴雨轻轻闭上眼,终于卸下心头的那些担忧、愧疚与自我怀疑。夜已深,窗外城市的灯火还在零星地亮着,屋子里却安静得连时钟的秒针声都格外清晰。裴雨窝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毯,宋行舟坐在她一旁,茶几上搁着没喝完的温水,和一盏落地灯投下的浅黄色光圈。气氛缓和下来,像是一场绷紧的弦终于在某个不动声色的时刻悄悄松了口气。裴雨侧过头,看着宋行舟,眼神有些复杂,又带点小心翼翼。“那我们……”她顿了顿,嗓音低下来,轻声问,“算是和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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