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那个世界死亡并不是终结,死后若是被收回了“死亡”甚至可以复生。信徒长袍之下不论是支棱的白骨还是孩童新鲜的血肉,都安宁地臣服在巨塔的阴影之下,接受庇护,献出虔诚,如同顺从的羔羊。“……”肖崇云没有出声。在涉幽宗掌控的土地上,众人已经从修习邪术转变为吸食极乐粉了。被仙术和灵气抛弃的躯壳,哪里有修者坚毅的道心去沉淀别的术法?不劳而获,这种有悖常理的馈赠,更像是他们所追随的天道——或是神意。肖崇云始终觉得,这不是正道。严决明望着远处的伪魔域,“肖尊者,极乐粉对于你们这些生来具有修行资质的人上之人眼中,不足挂齿。”“可是,孱弱的凡人依靠此物,能在崇尚强大力量的修真界中挣得一线生机。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活着的,难道不配像你们一样有选择的机会吗?”严决明说到此处停顿了很长时间。久到肖崇云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终止。“因为弱小,只能靠着你们自以为是的怜悯与慈悲,苟活在残酷的土地上。我涉幽宗,风光过吗?当年天下医修心驰神往的圣地,在魔帝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张白纸!我那冥顽不灵的掌门师父,甚至连魔帝的面都没见过就被当场诛杀,我一生钻研药性的师兄,被强行押进魔宫,再也没有回来。肖尊者,我对你另眼相待,不过是因为当年我涉幽宗向鸿元各宗门求助时,唯有你归一仙宗愿意伸出援手。只不过后来时过境迁,归一仙宗也不复当年。你还记得当年的事吗?鸿元大陆各仙家心怀鬼胎,归一仙宗迅速败落……你师门一如既往刚正不阿,与魔帝抗争到底,我很敬佩。因为我涉幽宗除了屈服,别无选择。可是后来呢?你们宗门败落全是因为魔帝吗?那些在背后嚼骨啖肉的小门派不比魔帝可恶?你们守护的,真的值得守护吗?”肖崇云心底涌起一个不妙的猜测,严决明不但在试探他对“邪术”的态度,更是想探明他的立场。按理说严决明不该怀疑,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可是这一字一句皆是策反之言,很难不让他多心。肖崇云正想着说些投诚的话糊弄过去,先前被祁望舒穿透的胸口猛烈地传来刺痛。识海里像是有上百根针在四处戳,肖崇云视线模糊起来。四周的物件像是被熔在油锅里,油温高到极致,突然一滴水落在里面,挤在一团又忽地炸开。“轰隆”如雷的巨响。他听见严决明叹了口气:“看来恢复得并不好……把他带去新界休养吧。”严决明又恢复到那种端着架子的冷漠,像是拙劣地模仿者,散播自认为的悲悯。可是太不像了,他确实成了这片土地的主宰者,然而骨子里还像个弱者,一直在斤斤计较过去。被突然毁掉的整个“过去”。他放不下陈年旧事,所以不可能成为圣人。他想讨一个公道,所以处处都是无法遮掩的恨。“肖崇云,难道你能放下吗?你能原谅吗?你能替你的师门原谅吗?”视线完全黑下来之前,肖崇云听见一个声音在说:“希望你好好看清楚这个世界。”耳熟到他不敢相信,只是他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戴月,摆在你面前的是必死之局。”戴月刚把上弦的行头递给水玲珑,先前沉默下去的声音冷不丁地突然出现了。下意识想无视这个声音的戴月,手只是颤了颤。姜濯筠眸光微动,轻轻抚上了戴月背上勉强愈合的伤处。“……还疼吗?”戴月忙说:“希聆,皮外伤而已,已经没事了。”冰凉的灵力缓慢地附在戴月的伤处,有些拘谨地修复起来。戴月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来,又听到识海里的声音凉凉地说:“你真的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吗?”戴月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去面对。就算是傻子也应该明白过来,识海这种最高警戒的区域能被一个个自说自话的“东西”毫无阻碍地进出,一定是有问题的。从桃色方块迫不得已选择她之后,这种怪事就接二连三地出现,现在这个声音……又是谁?或者说,又是什么东西。戴月闭了闭眼,心里想的都是怎么解决清源峰那几百只妖的问题。然而外面嘈杂的声音一瞬间消散了,有点像那位“明姬”法宝的效果,但是不太一样。戴月反应过来,这是因为识海里的玩意强行找她谈话。“……”戴月沉默半晌。“我调整了你的时间,我们需要聊聊。”声音不像前几次癫狂,变得冷静且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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