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潜入禁地不过是为了藏身,重重法令维护,族内无人敢去的地方,对于一个不敬鬼神之人毫无约束力。恐怕,追杀她的人也不会想到会有人胆大包天到敢闯禁地。可她就是这么倒霉,无意间触发的“创生”,一下子把她送进举世闻名的学宫。当世强者倾囊相授,万妖之主盘踞在她脚边。四方檐角割开无垠天空,学宫中不分昼夜,自有不落的虚假太阳。更严重的是,这里的人她一个都打不过。妖鬼蠢蠢欲动,所有人都把她当做希望,一对对崇敬的眼珠随她的言行而动。只要她一喊累,老东西们就亲自领她出去,触摸初春解冻的河。万妖之主在她面前现出原型,她拔下逆鳞,对方也只会一声不吭,眼神中流淌着她看不懂的黯然。这些确实让她心底产生了波动,自然只能学得卖力……如果不卖力,怎样才能把它们都杀了?……镇邪市集接近尾声,后半夜大部分摊贩都开始收拾东西了。今天最后一个活动是赏流火弹,据说这东西是万泽国传来的,只能在夜里使用,煞是好看。随着一阵骚动,戴月朝天上看去。只见一只造型奇异的光球往天空直飞,尾部拖着白烟。光球升到最高点的时候,轰然炸开,显露出一副巨大的龙形。油绿的色泽散发着金光,称得那条飞龙栩栩如生。戴月心道,南区是禁灵区,这东西只能是烟花。因为神龙王,长垣城一般很忌讳龙形,但大家都对这个龙形烟花司空见惯。姜濯筠道:“这是神龙王为老祖宗生下的孩子,也就是后来的青龙圣使。老祖宗最疼青龙圣使,她在那场争斗中选择了老祖宗,可惜最后她没原谅自己,出走万泽国后再也没有回来。”烟花作为结束项目,令人意外得绚烂,几乎照亮了整片夜空。后来两个人没再继续说话,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戴月悄悄偏过脸看姜濯筠,火光在她脸上亮起来又暗下,她似乎看得很专注。有时候戴月总是妄想时间停留在某个一刻,比如她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用想太多。当时她还没有爱上她,不会像现在这么有口难言。或许没有人会像她一样卑劣,没有互通心意的勇气,却在奢求一个无比长远的羁绊。可是她似乎没有未来,她们或许一样,身上都背负了重担。连手都伸不出来,又如何能相拥呢。或者是现在,她已经爱上她了,但是要承担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她还可以若无其事地注视着她。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匣,举重若轻地塞到姜濯筠手里,“希聆,你曾经送给我一个护身符,我时常戴着,觉得有她在身边我就安心。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着回什么礼比较好,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可能合适,你可不要嫌弃啊。”匣中躺着一枚玉韘,通体乳白,只在中段沁出来一点碧绿。巧妙的是,碧色被人雕出了一簇竹叶。玉韘下方带有勾槽,显然是弓手最实用的器具。姜濯筠眼睛亮亮的,迎着她的目光,戴月心里一冲动,就拾起那枚玉韘为她戴上。镇邪山北,冬季常年有雪。这些雪细碎而干燥,像浮动的冰雾,映照着禁灵烟花的余光,像是金色尘砂。它们纷纷扬扬落下,落在姜濯筠微凉的手背上,戴月下意识将它揩去。她的手掌常年与剑相伴起了一层茧,有点粗糙,可是她的温度毫无阻碍地传达给了自己。姜濯筠垂眸看去,她心中隐约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她想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对方正专注地朝她的手哈气,藏在乳白的雾气后,教她看不清楚。没有弓在手中的时候,玉韘缩成一个素圈,很像戒指。姜濯筠不清楚戒指的含义,她轻轻摩挲着竹叶的纹路,这是剑气留下的痕迹。这是不是戴月为她镌刻的呢?但是问出口总有自作多情的嫌疑,所以她并没有多问。“谢谢,我很喜欢。”戴月也没有多说,她只是看着姜濯筠的眼睛。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戴月突然很高兴。姜濯筠很少看她这么笑,单纯只是高兴,毫无根据的高兴。她突然觉得无措,就像犯错的孩童,不过是困惑于自己做对了什么,竟能讨得她的欢心。她自然不会清楚戴月心中所想,然而现在那一块对她封闭的地界,似乎逐渐消散了。戴月却不觉得可惜,她已经得到了答案,尽管给出答案的人并没有意识到。她知道自己执念不浅、贪心不足,但是她还是被宽恕赦免,成为了无罪之人。「我爱的人,在此时此刻也爱着我,尽管她自己不知道。但这已成事实,再过一百年一千年都不会变。所以,不论她将来会不会变,会不会爱上别人,我都祝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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