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不敢发,绝口不提卖掉礼物的事情,也不拼了命地辩解,生怕再次引起他的厌烦,而是乖乖认错,姿态真是低到了尘埃里。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地相处了一个冬天。谢褚白每天都很忙,此时姜沉鱼也变的越来越忙,一边要处理公司里的事情,一边努力挽回谢褚白,还要抽出时间写论文。年前,她和李玥回了一趟学校,匆匆联系导师选课题、进行论文开题报告,下半个学期就专心写论文,不需要回校了。穷途末路上负责论文指导的教授给她们发了一堆资料,还有各种参考文献,论文格式要求很多,查重率的要求一年比一年高,压力着实不小。“烽火”的工作就要花掉她一半的时间,每晚还要熬夜看参考文献,一点开文件,密密麻麻全是经济学模型,建模分析的各种数据,看的人脑袋都大了。在长期的忙碌下,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看着就惹人心疼。可对她来讲,学业和工作的累不算什么,谢褚白的“冷暴力”才是最让人受不了的。两人虽然住在同一个房子,彼此的交流却少的可怜,就算谢褚白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也是倒头就睡,从来不会主动与她讲话。直到二月份,谢褚白终于愿意和她说话了。“最近公司在忙上市的计划,材料呈递港交所后,出了点问题,我需要过去处理一下,估计会在那边待上半个月的,就不回来了。”他这次没有冷脸,叮嘱她的语气,就像一位叮嘱妻子的出差丈夫。姜沉鱼受宠若惊,殷勤地帮他收拾了行李,出门还帮他披了外套,就像一位事无巨细的妻子。进电梯时,谢褚白看着她瘦削的小脸,有些不忍心,轻轻抱了抱她,算是道别。“我这次要出差很久,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工作别太累了。”关上门的那一刻,姜沉鱼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一路蹦蹦跳跳回了房间。妈妈说的没错,只要她好好表现,小叔总归还是能挽回的。可谢褚白去了港城后,在那边待了整整一个月,还是没有回来。她只问了一次:“小叔,你怎么还不回来呢,不是说好只出差半个月吗?”他是隔了好几天才回复的:“现在是上市的关键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我需要在这边待很久,你不要担心。”“那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一定要按时吃饭,”她发过去一大堆注意事项,“港城常年湿热,不像北城这么干,你不要再喝酒了,要养成喝茶的习惯……”可这次,谢褚白没有再回复过了。她的眼皮子耷拉了下来,抱着手机坐在飘窗,再一次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内耗中。大房子空荡荡,每晚只有她待在里面,安静的几乎能听见针落,接个电话,房子都有回音。明明这里处处都有谢褚白生活过的痕迹,可她就是没有安全感,也没有归宿,因为男主人可能不要这个家了,也不要她了。到了三月底,她终于看见谢褚白更新了朋友圈。他只发了简短的文字“庆祝合作达成”,并在文字下面配了一张照片,是在和陈家签合同时拍的大合照。姜沉鱼把照片放大又缩小,反复看了好几遍背景,确认这张照片应该是在北城拍的。哦,原来他和陈家谈成了合作呀,恭喜他拿下了一笔大订单。原来他中途回过北城,只是不想回家看她而已。原来他和陈稚初走的越来越近了……合照有很多人,双方的代表和律师都出席了,陈稚初挽着谢褚白的手臂,并肩站在最中间的位置,对着镜头笑的很灿烂。两人宛如佳偶天成,家世相当,容貌相当,身上有一种很像的气质,高智又聪明,站在一块就是同一类人的感觉。姜沉鱼视线停留在陈稚初手上,恨不得将手机盯出一个大洞来。不要说女人敏感,照片站位很能反映问题的,两人站位很亲密,其他人也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很难讲他们之间是清白的。可姜沉鱼不敢怀疑,甚至质问的勇气都没有,她实在不像是一位正牌女友,更像是缩头乌龟。因为她没有陈稚初的家世背景,既帮助不了他什么,也无法为他的未来铺路。她只会卖掉他精心送的礼物套现,开家公司也要他投资,处处都要问他要钱,处于索取的那一方,是没有资格谈自尊的。就连她也会唾弃自己,真是上不得台面。世人爱写霸总与金丝雀的爱情,仿佛这种跨越阶层的暧昧拉扯才是最迷人的,可这场爱情游戏,主动权是在上位者手里的,下位者没有资格选择开始或者结束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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