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哪一年冰雪推广活动的报道吧?”她对着那则新闻想了想,转头去看东西的主人,“得有快十三四年了。”“十二年。”东西的主人回答,“快十二年了,这是第一届冰上雅姿的报道。”冰上雅姿,顾贝曼把这四个字念过一遍,感觉一股陈旧的味道。2010年的冬奥会,我国花样滑冰双人选手申雪赵宏博夺金,并宣布即将举行婚礼。作为因滑冰结缘的运动员,两位自然选择了别出心裁的冰上婚礼,将自己的婚礼变成了最开始的商业性花滑表演。那是我们自己的冰演,在这看起来荒漠的国度,其实曾经也有很多的节目与演出可供观看。不过好景不长,这种婚礼+冠军的噱头并不是年年都有,那时候的国内也没培养出丰富的休闲爱好,很快这个冰演品牌便销声匿迹了。“那个时候,我还在青年组里摸爬滚打呢。”因着旧回忆,尹宓跟她说的话都多了起来,“那您也已经支持我们花滑很久了。”女人点了点头,“我的女儿那时候在学滑冰,不过不像你们,她也只能玩玩。”将摔出来的东西都清理一遍再放回去之后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那是一张从胶卷中裁下的小小一帧。现在的相机已经几乎都是数码摄影了,很少有年轻人见过还要塞胶卷的老式相机。不过在尹宓她们小时候最流行的就是就这相机。每一次按下快门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随便下手,或者直接长按连续拍摄,从几十张微妙不同的里面找自己最喜欢的一张。人们要从小小的取景框里左看右看,确认人和物都在位置,光线也不出差错,然后才能按下快门,还得手稳等够成像时间,不然照片就会变成模糊的重影。每拍一张,胶卷便卷过一帧。等这一卷胶卷全部用完就要拿出来换新的。一个新胶卷可贵,往里放的时候手要快要稳,稍有操作不当可能就会让一卷胶卷全部报废。换好新的把旧的拿到照片店去冲洗。冲洗的水平也会决定最后照片出来的质量怎样。在整个过程中,胶卷都不能见光,一见光就报废了。现在这个女人拿出来的就是从报废的胶卷上剪下来的一帧,所谓一帧就是一张照片。女人把它递给顾贝曼。首席面色疑虑,但还是接了过来。“这是我女儿同你的合照。”她说到女儿脸上有了笑意,“她一直想把这个送给你,我终于有机会完成她的愿望。”尹宓总觉得这话里有什么不对,“啊,那没看到妹妹来看比赛呢?”“她去世了。”女人语气坦然,眉眼间却有散不开的忧愁,“十年前,车祸。”尹宓的神色看上去想要把刚才问出这句话的自己舌头剁了。我说我不适合和人打交道吧!顾贝曼拿着那褐色的胶片的手一僵,转而很小心地用指尖拎着一角。这小小的胶片好像突然就有千斤重,坠着她的手腕往下落。“我……”连一向张嘴不在乎别人死活的顾贝曼都迟疑了些,“会好好收藏的。”一个失去了女儿的母亲,她所能做的无非是长久凝望着女儿生前最喜欢的运动,最喜欢的运动员。可惜顾贝曼早早退役,于是这种目光只好转介到当初同她关系最紧密的人尹宓身上。不管是外头以为的宿敌、王不见王,还是冰场里大家都默认的亲密爱人和臭情侣,尹宓和顾贝曼两个名字是分不开的。她看着尹宓,如同看着自己早逝的女儿。尹宓很努力,尹宓走到了国际赛场,尹宓在努力争奖牌。尹宓跳全了三周跳,尹宓跳出三周半,尹宓跳四周跳。一步一步,好像女儿仍在,也这么一天一天训练着。她年轻时也是追赶风流的弄潮儿,不然怎么会在那时就买相机这种稀罕的东西玩。可时代走得太快,她逐渐老去,便跟不上了。赛程不再能从报纸上得知,网络里不再兴起论坛,讨论的地方转移向微博,那些赛事也不再直播,得自己通过各种app去一个个找。年轻的姑娘讲各国的选手,讲他们之间的劲爆八卦,大声谈论这些年新出来的明星选手。冰场上换代如同翻书一样快,她还记得的年轻选手转瞬被更年轻的选手代替。那些复杂的大名和简单的代号逐渐都变成她听不懂的名字。而她看见尹宓。一直存在的熟悉的名字,只有尹宓。尹宓肩上的压力忽然重了起来。她猛地往外吐两口气,感觉肩上真的一沉。她仰头看见是顾贝曼拄着她的肩膀坐下来。“阿姨,谢谢你的喜欢。”这话得尹宓自己说,她必须自己说,“我会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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