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会儿给你个电话,是我们这边合作的司机。他会带着懂的人来,你跟着他做就行。现在呢主要是先把人安置好,后头的事等白天再说。”这怎么还忌讳白天还是晚上?“没听过那句话吗,别在晚上做决定。而且你妈不是还在吗?这事不得和她再商量商量?”“……我忘了。”前教练去世的时候顾贝曼只是外人,她只知道教练家很是忙了一阵,具体怎么忙的,到底忙什么当然不可能跟她说。后头该她参加的葬礼,她又翘了,对这种事更是一无所知。到底生死是大事,连顾贝曼都会在这时候犯错。顾贝曼挂了他的电话,没去看他发过来的号码,转头给她妈拨了过去。第一遍,没接。第二遍,还是没接。顾贝曼伸手捞开一点床帘,看看直播画面播到哪里。可能是场上文艺演出的声音太大了吧。顾贝曼再播了一次,等了许久,那头终于有人接起来。“你爸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韩晓梅第一句话就问。她是怎么知道,顾父出事了?可能是夫妻多年的心灵感应,又或是顾贝曼连打三次也没放弃的通话。冬日的寒冷透过外衣,将韩晓梅的知觉模糊。走道里灯光突然昏暗,连外头的欢呼也变得遥远。裸露在外面的脸永远是最先被冻僵的部分,她费了很大劲才能重新张嘴说话。“什么?”一直与人共生的空气怎么会这么重,世界向她压缩而来,某种恐慌燃烧了她的心脏,而顾贝曼冷静的语气如同一盆冷水,让她在这个零下二十度的天气里打了个冷颤。“我爸在抢救,应该是没希望了。”其实顾贝曼已经很委婉了,没有直接说出我爸死了这四个字还是担心她妈会当场晕过去,导致她等不到人。“你、你为什么不……我马上、马上过来。”韩晓梅语无伦次了一会儿,想给那些情感找一个突破口,“那是你爸,你怎么、怎么……”“没心没肺?还是冷漠无情?”顾贝曼接过了她的话,语气里也有什么压住了她往日锋利的性格,显示出一种疲倦,“你快来吧。”她没给韩晓梅发作的机会,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她不喜欢那些心理医师,却不得不承认他们有一些建议非常管用,例如从物理意义上不去听那些会刺激她的话,把自己当做一个陌生人,要学会课题分离。她是做孩子的,只管问自己有没有尽到赡养的义务,有没有像他们当初养自己那样,要钱有钱别的概不关心。等待韩晓梅来的过程中,顾贝曼打了小师叔给的电话号码,对方听起来是个蛮沉默的人,全程只发出了嗯和好两种声音。唯一的长句是最后,他说:“我们过去要四十分钟,请稍等。”顾贝曼倒是不着急,她妈还没到呢。今晚主会场旁肯定禁行,她妈一路着急忙慌赶过来不知道要惊动多少人。顾贝曼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是奥运期间,要是让选手分心才不妙。韩晓梅来得很快,比殡仪馆的车先到。她一来就看见顾父的床位被床帘紧闭着,顾贝曼背对着电视坐在凳子上,旁边的护工脸上是一副想要搭话却不好开口的神态。旁边的家属与病人看见韩晓梅,脸上都闪过不自在的表情。同病房的人见护工次数最多,其次是顾贝曼,对这位印象不是很深,但看顾贝曼向她微微点头示意的动作,也大概猜到了她和逝者的关系。住在同一个病房的病人总归都是差不多病因,今日见顾父的结局如同他日见自己,难免让本就沉闷的气氛里加上了一层重担。韩晓梅走过去的最后几步都不太稳,还是顾贝曼站起来支撑着她,一点点扒开帘子走近病床。奇怪的是韩晓梅竟然不想哭,她的脑子里没有什么想法,一片空白。顾贝曼在低声跟她说自己已经给殡仪馆打了电话,后面要如何如何安排。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条件反射地点头,“好、好、好,你安排就好。”然后在某一刻,顾贝曼好像提到了什么,有两个字猛地扎进她的耳朵。“……比赛……”韩晓梅猛地看向顾贝曼,举起一只手示意她停下,“你刚才在说什么?”“大家都在为了奥运拼尽全力,这个时候发丧会影响他们比赛。”就跟输入了开机指令一样,韩晓梅的脑子自动抓住了这件要事,又一点一点运行了起来。“对、对,比赛要紧,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队员就知道了。”她慢慢地说,脑子里的思维总算重启成功,“你先送殡仪馆,找个冰棺。他们、他们十九号比赛完,二十号闭幕式……找个好日子该怎么办怎么办,我们一切从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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