肱拿眼角瞥了玄袍男子一眼。玄袍男子松松垮垮的立在一旁,不发一言,手中把玩箭簇,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如此佳人,大王视而不见,王上的雄心壮志果然非一般人可比,肱自认不如。肱面向阿姮拱手作揖,笑意又浮上眼底,道:“小民失礼,刚才见几位在林中行笄礼,正宾和赞者齐全,单缺少一位巫者,肱不才,愿为姑娘祷祝。”这个巫人倒是识趣,阿鹂和覃的脸色和缓下来。“不必了。”阿姮拒绝,挽起阿鹂和覃的手就要离开。阿鹂脚步踯躅,显然对巫人的提议有些动心,覃也半信半疑的问:“你当真能占卜?”肱连忙点头:“那是自然!幼鹰在长成猛禽之前便会捕食,司巫座下的巫人没有不会占卜的!”他说得不假,司巫手底下的巫人或多或少都会卜卦。但他没告诉她们,他其实不是巫人。几个女子缓缓停下脚步。阿姮顿时想到了别处,不知能否请个可靠的巫人为申先生和使团卜个吉凶?在楚国,司巫是最擅长卜筮之人,还拥有极高的医术,最受楚人尊敬,但司巫只为与国君和社稷相关的大事卜筮,她请不到。阿鹂以为阿姮也有所动摇,对肱说:“祷祝就不用了,你可否为我阿姮妹妹占卜?”肱在心中默念了几声姑娘的名字,毕恭毕敬的问道:“不知夫人想为阿姮妹妹卜算何事?”阿鹂忧心忡忡的看了眼阿姮,对他说:“我想算一算,阿姮何时能得到王上宠幸?”肱瞪圆了眼睛,僵直的扭着脖子转向一旁的玄袍男子。玄袍男子身形一凛,雕刻着诡异表情的面具下,又是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嗤,低低的飘入阿姮的耳朵。似曾相识之感越发强烈,让她隐隐不安。“阿姊!我们走吧!我不要占卜!”阿姮蛾眉微蹙,叫起来。覃直摇头叹气:“你啊,什么都闷在心里!也不知是谁,夜里做梦都在喊王上!”“竟有这样的事?”阿鹂感到惊奇,忍不住失笑。“千真万确!”覃重重点头,“鹂夫人,您不晓得大热天酿酒有多辛劳,阿姮从领了这趟差事就没安稳一天,只盼大王能看到阿姮的一片心意……”覃越说越不像样,阿姮解释不清,甩开她们的手臂,娇嗔道:“不理你们了!”她径自走了。阿鹂只当她害羞,顾不得找巫人卜卦,忙叫仆女收了毡毯,和覃匆匆的跟上去。肱的目光从震惊到呆滞,良久,如梦初醒,从阿姮远去的背影收回视线,酸溜溜的开口:“王上,您刚才都听到了吧,阿姮姑娘她……”“寡人的耳朵没聋。”一道冷淡的声音从漆木面具下传出来,打断肱的话。一身玄袍、以巫人面具覆面的,正是楚王芈渊。他懒洋洋的把面具扯开丢给身后的侍卫,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孔。几绺碎发从发冠中散落下来,垂在少年精致的眉骨旁,勾勒出一脸的散漫,矜傲,凉薄。蔡女阿姮。林中不再有外人,芈渊席地而坐,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把带鞘短剑。他正待开口,肱弯腰屈膝,单膝跪在他面前,抢先说道:“王上,请恕臣失礼,臣适才不知阿姮是您的宫女。”芈渊拔剑出鞘,神色淡漠的戳穿他:“昭伯的那位妾夫人不是说得很清楚?倒是你,假冒巫人试图行骗,岂止是失礼,依照法令,该当何罪?”“王上恕罪!”肱抬头,两团腼腆的晕色浮上脸颊,“臣心慕阿姮姑娘,请您将她赐予臣!”短剑被抽到一半,芈渊的手顿住,锋利的剑刃闪烁出一道寒光,照亮了他漆黑的眉眼,波澜不惊。“景肱,”芈渊直呼其名,从鞘中抽出短剑,拍打景肱的脸,“清醒一点,寡人召你回来为的是正事,不是女人。”景肱就势坐下,躲开冰凉的剑面,笑道:“臣可比不上大王心韧志坚,臣难得遇到这么一个可心的女子……”芈渊不理会景肱乱七八糟的言语,抬手挽起一道剑花朝他劈来。景肱只觉得头顶一轻,用于簪冠的玉笄被轻松削断,应声落地。景肱拾起断了半截的玉笄,断面整齐划一,再看国君手中的剑,锋芒锐利如初,没有一丝紊乱的痕迹。“好锋利的剑刃!王上从何处得来这柄宝剑?”景肱收起心中的旖旎情思,神色变得凝重。楚国富产铜矿。一年前,景肱被派去盛产铜的荆山,开山挖矿,起灶炼炉,冶铸精铜,为王上打造兵器。郢都的公卿大夫只当新任国君的少年心性未泯,为了满足狩猎的喜好无所不用其极。只有景肱等心腹知道,王上所图乃是楚国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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