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之前她们还不会相信,但经过前天的事,她们会彻底相信。”可能是因为激动,他的眼眶红了起来,“我们可以不办婚礼,你只要和我领证就够,反正我活不了多久了。”“而且你肯定想生孩子吧?我记得你说过以后想生个女儿,你和我结婚,在别人眼里孩子就是你和我的,你想一想,你和我的女儿会得到什么?”“她会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只属于她“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你觉得我该死了,我就立马去死。”顾湛生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眼神却认真异常,在这样的眼神下,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在说笑。“如果到你觉得我该死的时候,我还没死,也没主动选择去死,你大可以杀了我,杀我不需要费力,我现在很脆弱,很容易被杀死。”严简忆从没有想过,有人会为了和她在一起会用死亡说服她,甚至还告诉她,她可以杀了他。过于复杂、过于极端的情绪使她笑了出来,“你疯了?顾湛生?”“别乱说话。”顾湛生也笑了出来,“别担心,除了你以外不会有人听到。”“简忆,和我结婚吧,和我结婚可以说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你不觉得吗?”“呵呵……”她冷笑两声,脑袋混乱至极,混乱的脑袋可不觉得和他结婚是件好事。这些话他说得简单,嘴一张一合就说出来了,把这些话听进耳朵里也很简单,只要听力正常就够了,但她不可能什么也不想,简简单单地就给这些话下定义。她认真回想顾湛生刚才的话,受害者、下药、囚禁、恐吓、跟踪、偷拍、洗脑……在她们看来。一个又一个字眼汇集起来,严简忆加低音量,问:“你为什么要让她们这么觉得?”“为什么要让她们认为在我和你之间,有一个是受害者,有一个是施害人。”顾湛生脸上的笑意更盛,然而过于强烈的笑意,放在他苍白的脸上,不会叫人觉得明媚温暖,只会让人觉得瘆得慌,“只有这样,她们才会对你心怀愧疚,心甘情愿的帮助你。”“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母亲的人,在我去见你之前,她联系过你了吧?”瞬间,她明白了过来,脑袋里只剩下了两个字——荒谬。她睁大眼睛看他,仔仔细细打量他的脸,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的破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让她们对我内疚对你有什么好处?”她不敢相信地说:“你这么做就只是为了和我结婚?”顾湛生眼含笑意地看她,严简忆对上他的视线,觉得有什么东西缓慢地往她这边涌来,像是试探,然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缠住她了,让她呼吸都觉得困难。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站起来,说:“我有个朋友常跟我说,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善变的生物,我很赞同她这句话。”“你为什么会觉得你的家人会按照你所设想的那样做?我不会和你结婚,我不觉得跟你结婚我会有什么好处。”“不。”顾湛生否定道:“你知道你跟我结婚会有什么好处。”“如果你不相信我对你的爱,你也可以把这件事当成利益交换,你答应跟我结婚,我得到我想要的,而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简忆,或许你不信,但我比你想的要了解你,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就算不为了你自己想,你也该为你以后的孩子想一想吧。”“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会有一个孩子,没有父亲的孩子和一个父亲早就死了的孩子,不都一样吗?”“你和我在一起,孩子的父亲就是我,无论你通过什么样的方法孕育,我都会在你不需要我活着的时候去死。”他说:“我死了,我母亲会加倍对那个孩子好……”哐当一声,五六个挤在会客厅的人同时看去,李萍和罗念看着严简忆从顾湛生房间出来。带着微笑进去的人,出来时面无表情,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李萍走到她身边,问道:“没事吧?”严简忆抬起嘴角,“没事。”她的目光从其余几个人的身上扫过,一声招呼也没打,扭头说道:“走吧。”她说走,那罗念就跟着他走。李萍不着痕迹地往后看了一眼,才跟了上去。往外走了四步,顾湛生的声音从里面响起,“简忆,以后你还会过来吗?”她脚步一顿,转过头,没关严的门倒映眼底,最终她一句话也没说,离开了病房。从离开病房到走出医院,严简忆的表情始终没变过,一直是一种夹杂着生气的凝重表情,但无论是生气还是凝重都不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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