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骗我呢?我上山去寻她,看到她躺在那儿,心口插着我送她的那把剑时,觉得自己好像也同她一起死掉了。我说不出话,只是腿发软。小满以前是最怕疼的,第一次练剑时,她划伤手指时,都要皱着鼻子给我看伤口,撒娇着让我吹吹。而如今,这双会怕疼的手,却把剑柄往自己心窝里送,那血从心口涌出,由我怎么捂也阻止不了。约定的纸条被鲜血染红了,签名处的小满二字被侵染,不做数了。我茫然的看着她,手指颤抖着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数着她睫毛上凝结的血珠,想,她该多疼啊?我取出剑,趴在她胸口。没有心跳的声音。那时,我甚至想同她一起去死。可李金照太了解我了,她知道我会来,知道我会选死,她不肯给我这个机会。她以肉身消亡为咒,封锁了我的记忆,将所有的感情化为恨意,爱有多深,恨意就有多翻涌。在阵法里,我看到了师傅。他与李金照约好,会帮她封锁我的记忆。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我求她带我一起走吧,也求师傅别让我忘掉。师傅站在阵法里,看着我,问:“这里应是最后的屠魔战场,可却只有她一个人出现,你还不明白吗?”我愣愣的看他,听他说出那个我不愿意正面的事。“她是魔。”可她分明与常人一样,甚至做了许多好事的,而且,哪有什么能甘心自刎换苍生的魔?如果她能控制住自己不伤人,那她就不该死,自私也罢,被世人咒骂也罢,她死了,便是生生把我的心剥出来,叫血都流尽了,什么名声,正义,我通通不要了,如果让我忘了她,那和做一个傀儡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他们都要替我选,凭什么他们都能替我选,我不想忘记,不想麻木不仁的活一辈子。为什么连我记住她的权利都要剥夺?我在那一刻竟有些真的恨她,可她死了,再多恨也没用了。我还是忘了,茫然的被师傅接回门派,过着属于“何箐”的日子,可恨压不住爱,它会浴火重生,燃尽最外层的恨,而李金照好像这一层也想好。那一日夜里醒来,我看到她坐在床边。月光透过她的身体,在床褥上投下淡蓝色的光影,她伸手想摸我脸上的泪,指尖却穿过颧骨直接触到枕巾。“师姐又哭啦?”她歪歪头,笑着,“早知道该把‘不许哭’也刻在剑上。”我说,李金照,没想到吧,我都想起来了,你个小骗子的计谋没用了,可我扑向她时,只抱住一团带着桂花香的风。那风拂过我心口,将原本残缺不全的记忆补全,如同拼图中最后一块碎片。我想起两年前,在小满十八岁生辰那天,正是山下的祭神节。那日,我们爬上屋顶,清风抚过她的裙摆,吹起她的的长发,等天边的烟花炸开时,她下意识攥紧了我的手,就像小时候第一次看烟火,吓得往我怀里钻,不过,这次她没有躲,反而仰着脸笑,让那些转瞬即逝的光全落进她眼里。许是月光朦胧扰乱了人的心,我俯身时,她突然偏过头,我的唇只擦过她唇角。她睫毛颤得厉害,像是在忍耐什么,可最终又悄悄转回来,让这个吻落得更深些。而后她抬眸看我,那双眸里如藏了繁星,我们的距离那样近,听得到少女的心跳声,怦怦,又怦怦。她的手搭在我的手上,温热的,轻轻的蹭过,便将心底所有的担忧都一并扫去了。箐箐,她唤我的名字,握住我的手腕,让我用手抚摸过她的脸颊,她似笑,又似哭。那时我只欢喜于发现自己对她的喜欢,觉得这多年的陪伴,终于在心间上开出一朵花,可却忽略了那时她眼底的挣扎。原来她那时候就知道她注定要死了。若我能再对她好一点,是不是就能留住她了,她是不是就不舍的抛下我了。但李金照说,不是的。她坐在我床尾,笑吟吟的看着我。“师姐,这是我的选择。”她说,“我呀,从小的梦想就是当大英雄,你看,我小时候就偷你的剑穗扮大侠,还总是缠着你教我剑法…”她被我看着,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变成呢喃:“英雄,总要有人去当的嘛…”我盯着她袖口那朵歪歪扭扭的梅花,那是我第一次学刺绣时给她缝的,心中又悲又恼,便连名带姓地喊她:“李金照!”她浑身一颤,魂魄的光晕像被风吹乱的烛火。“师姐……”她下意识想撒娇蒙混,嘴角却垮下来,“你别这样叫我嘛,多生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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