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晔面上从善如流,却想着相比起明昼和,他好像并没有什么竞争力。安国公府的儿郎虽说是武将出身,但言行谈吐间文章也不逊色。翌日时见梨和裴晔一起去了玄武大街,小半日逛下来,裴晔默默跟在她身后。时见梨半是给他介绍街上的事物,半是朝感兴趣的店铺掌柜不动声色地打听生意状况。差不多申时中,准备回去的时候,时见梨又碰上了骑着马回来的明照还。她看了眼周围,确实是玄武大街,他从京郊大营回来,应当不会经过玄武大街吧?若缘长(13)明照还勒停马儿,坐在马背上看向她,“今日也出来玩?”说着他又瞥了眼跟在她身后的裴晔。“对呀。”时见梨仰头看他,有些好奇地问:“不过大表哥,从大营回来,会经过玄武大街吗?”“一般不会,我要去趟辅国公府。”明照还目光复又落回她身上,“这是打算回府了吗?”“嗯。”时见梨指了指身后的裴晔,“这是裴晔,我爹好友的儿子,也是我多年的玩伴。”姑且也算是青梅竹马吧,毕竟她小时候可爱去找他玩,无伤大雅地给他捣点小乱。说着时见梨又朝裴晔介绍道:“安国公府世子,我表哥的大哥。”裴晔朝明照还拱了拱手,“见过明世子。”明照还颔首,修长的手指收拢,握紧缰绳,又望进她清泠泠的眼眸中,眉眼倏而一松,唇角提起笑,道:“既然要回去了,我便不耽搁你时间了,改日见。”这个改日,自然是下个休沐日,又或者在这期间,亦不是没有见她的机会。青梅竹马么?那又如何,这么多年都没能和她定亲,那他胜算还是挺大的。“好,谢谢大表哥送来的鱼苗。”“小事。”见明照还带着天风天雨远去,裴晔垂下头看她,问:“时妹妹和明世子看起来关系似乎挺好。”“还行吧,见面的次数多了,就慢慢熟悉起来了。”时见梨指了指前面的书肆,“呐,那就是京北书肆了,裴晔哥你若是想寻书,可以来这儿看看。”“我打听过了,听闻这个书肆时常会有一甲的进士手札,没事的话你也可以来这儿转转。”“好。”裴晔点头。时见梨往书肆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后转头打量了几眼裴晔。裴晔有些不明所以,问:“怎么了?”“没什么,走吧。”时见梨微微垂眸,笑容如常,进了书肆便径直朝放游记的书架走去,挑了几本没有看过的。见她扭头就走,裴晔觉得有些遗憾,若是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那该有多好。但他如今还没有资格提求娶她,也不敢说出心意。他了解她,若无意,便不会再给靠近的机会。和裴晔分开,时见梨回了家,让揽星和衔月将买的东西放好,自己坐在秋千上荡了荡。衔月归置好东西后走过来,问:“姑娘在想什么呢?这般入神。”时见梨抬眼,“在想怎么体面又不伤情分地拒绝人。”其实在裴晔千里迢迢从禾州过来给她庆生辰时她便有所猜测,但裴晔藏得太好了,她上回没发现他看向她的目光中有别的意思,就好像只是作为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关怀。裴晔熟知她的性格,若是她知道了他的心意,她无意便会拒绝,拒绝了之后也不会当做若无其事,会拉开距离。今日裴晔看到明照还,好似是露出了敌意和慌乱,和平常的模样不太一样。“拒绝谁?”衔月追问,“明世子吗?”时见梨转头望向衔月,意识到什么,抿了抿唇。裴晔疑似喜欢她,只是有这种可能,她就已经在考虑要怎么拒绝他了,因为她目前真的对裴晔没有男女之情。但她好像没有第一时间考虑怎么拒绝明照还,而是想着再看看。“差不多到要用晚膳的时候了,走吧。”时见梨跳下秋千。“您小心着点。”听着这答非所问的话,衔月知道自己又无法从她家姑娘这里得到答案了。“摔不着的,放心吧,你也别跟着了,和揽星去用晚饭吧。”“好。”经过府里的荷花池的时候,水里的小鱼苗正游得欢快,时见梨瞄了眼。噢,明照还让人送过来的。……去了趟辅国公府后,明照还便回了安国公府,看见明月临姐妹三人进门,问了句:“从哪儿回来?”“戏楼,去听戏了。”明月临打量了他一圈,“大哥你今日这么晚回来啊?”“去了趟辅国公府。”明月舒和明月姒问候了声明照还便回西府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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