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轻,很模糊,像梦呓,带着高烧的沙哑和全然的脆弱,几乎要被医务室里仪器轻微的嗡鸣声盖过。“……疼吗?”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撞进了林漱石毫无防备的心房!林漱石浑身猛地一震!手中的棉签“啪嗒”一声掉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蔚燃,看着那双被高烧折磨得失去了所有冰冷伪装、只剩下纯粹脆弱和茫然的眸子。那声“疼吗”,像一颗投入冰封湖面的石子,瞬间击碎了连日来所有的森严壁垒、所有的冰冷隔阂!不是质问,不是控诉,不是冷漠。是……关心。是在自身都痛苦不堪的高烧中,对她唇上伤痕的……关心。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酸楚、心疼和无尽柔软的暖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林漱石连日来强筑的心防。她的眼眶猛地一热,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瞬间模糊了视线。她看着蔚燃烧得通红、意识不清却依旧执拗地看着她唇上伤痕的脸,看着那道与自己唇上如出一辙的、象征着混乱和痛苦的印记……所有的坚持和伪装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不疼……”林漱石的声音哽咽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她伸出手,这一次,不再犹豫,不再害怕被推开,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极其轻缓地、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指尖,极其轻柔地碰触了一下蔚燃唇上那道同样深褐色的血痂边缘。指尖下的皮肤滚烫,带着病中的脆弱。“你……疼吗?”她哽咽着,泪水终于滚落,滴在洁白的床单上,洇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她的目光,带着无尽的疼惜和终于不再掩饰的关切,深深地望进蔚燃那双被高烧模糊了焦距、却依旧努力想看清她的眸子里。两道伤痕,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一对沉默的、饱含着所有未言之语的镜像。一道在病弱的唇上,一道在流泪的唇边。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无声流淌的、滚烫的泪水。医务室里消毒水的气味似乎凝固了。昏黄的灯光下,林漱石指尖那极其轻柔的触碰,像一片羽毛落在蔚燃滚烫、带着深褐色血痂的唇上。她的问话带着浓重的哽咽:“你……疼吗?”病床上,蔚燃的意识依旧被高烧的迷雾笼罩着,视线涣散,焦距模糊。但她似乎听清了。那双蒙着厚重水汽的眼睛,执拗地、努力地聚焦在林漱石同样带着伤痕、此刻正无声滑落泪水的唇上。她没有回答林漱石的问题,只是极其轻微地、近乎本能地,将自己的脸颊,往林漱石那只带着泪痕、小心翼翼触碰着她唇边的手心方向,微微蹭了一下。一个虚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却又带着全然的、不设防的依恋的动作。像一只在暴风雨中找到庇护所的小兽,终于卸下了所有冰冷的伪装,露出了最柔软的肚皮。这个微小的动作,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狠狠劈在林漱石的心上。连日来被冰冷壁垒隔绝的委屈、担忧、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如同被点燃的引信,轰然炸开!她再也控制不住,滚烫的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砸在洁白的床单上,洇开深色的印记。她猛地俯下身,额头抵在蔚燃滚烫的额头上,身体因为剧烈的哭泣而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对不起……”她泣不成声,破碎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从哽咽中挤出,“对不起……蔚燃……都是我不好……是我太笨了……总是让你难过……让你受伤……对不起……”滚烫的泪水混合着额头相抵的灼热温度,滴落在蔚燃紧闭的眼睑上,顺着她同样滚烫的皮肤滑落,分不清是谁的泪水更多。病床上的人似乎被这汹涌的情绪和滚烫的泪水惊扰,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嘤咛,像是在回应这迟来的、铺天盖地的歉意和心疼。“好了好了,病人需要安静休息!”校医端着调配好的药水走过来,看到这情景,语气带着点无奈,但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让她先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林漱石这才如梦初醒,慌忙直起身,胡乱地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泪水,脸颊和眼眶都红得厉害。她看着校医扶起依旧意识昏沉的蔚燃,小心翼翼地喂药。蔚燃抗拒着,眉头紧蹙,苍白的嘴唇死死抿着。“蔚燃,听话,把药吃了就好了……”林漱石下意识地伸出手,不是去碰药杯,而是极其自然地、带着安抚意味地,轻轻握住了蔚燃放在床边、因为难受而微微蜷缩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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