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忠?!”温折玉失声惊呼,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剧痛,脸色更加惨白。这个名字……她隐约听过!是金陵府实权人物之一!分管钱粮、刑名!位高权重!“不止如此。”木照雪的声音更冷,仿佛能将空气冻结,“今晨,徐家灭门案报入六扇门。总捕头震怒,下令严查。我作为现场第一发现者,被委为专案捕头。”她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近乎残酷的冷笑,“但就在我回衙点卯、准备调阅现场证物和初步验尸格目时,负责保管证物的老孙告诉我……”她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昨夜凶案现场拾获的所有证物,包括死者伤口拓印、现场遗留的脚印模、以及……一枚‘可疑的暗器残片’……在入库封存前,被按‘急务’流程,由……李通判大人亲自‘过目核查’了!”轰隆!温折玉只觉得一道无形的惊雷在脑中炸响!李敬忠!又是他!昨天傍晚调阅三年前的沉船案卷宗!昨夜徐家灭门案刚发,他就“亲自过目”了所有关键证物!这绝不可能是巧合!“那……那枚毒镖……”温折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见了。”木照雪的声音冷得掉冰渣,“老孙说,李大人‘核查’后,交还的证物里,没有那枚暗器残片。理由是……‘疑似普通铁片,无关紧要,已依规处置’。”无关紧要?处置?!温折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这哪里是核查?这分明是毁灭证据!是赤裸裸的包庇和灭迹!李敬忠……这个位高权重的金陵通判……竟然是幕后黑手的人?!或者说……他本人就是那黑暗漩涡的一部分?!“那……那块布料……还有……”温折玉想到了木照雪收起的其他东西。“只有我随身携带的,还在。”木照雪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温折玉,“六扇门内部,不可信。至少,在李敬忠的眼皮底下,不可信。”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被背叛后的冰冷决绝。温折玉彻底瘫软在床上,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连六扇门都被渗透了!连通判大人都可能是幕后黑手!她们面对的是怎样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她们……还有活路吗?“所以,”木照雪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认为你——温折玉,已经是个死人。而我……”她微微侧过脸,火光在她冷玉般的侧脸上跳跃,勾勒出坚毅如铁的线条,“明面上,只是一个‘恰好’撞上大案、被推到前面查案的捕头。他们……暂时还不会对我这个‘明棋’下死手,只会监视、误导,甚至……利用。”她走到桌边,拿起那个粗布包袱,解开。里面是几套半旧的粗布衣裙,颜色素净,料子普通但厚实。还有几卷干净的素白棉布——显然是用来替换束胸的。甚至……还有一小盒散发着淡淡桂花香气的面脂。温折玉看着那些明显是给她准备的衣物,再看着木照雪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心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恐惧依旧,绝望未消,但在这冰冷的绝境中,似乎又滋生出一丝微弱的、名为“同舟共济”的奇异暖流。这个冷冰冰的女捕头,在六扇门内部都不可信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回来,给她带药、带食物、带衣物……她真的……在履行那句“不会让你死第二次”的承诺。“这些衣服……你先换上。”木照雪将包袱推到床边,语气平淡无波,“‘青公子’已经死了。从今天起,你是……”她似乎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温折玉苍白虚弱却难掩清丽的脸,“……一个家道中落、投亲不遇、暂时寄居在城南慈安堂附近庵堂的……温姓姑娘。”她随口编造了一个身份,听起来平平无奇,便于隐藏。温折玉看着那些粗布衣裙,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破碎染血的男装和里面同样污浊的束胸布,脸颊微微发烫。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别动。”木照雪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她走到角落,拿起一个粗瓷碗,从水罐里舀了半碗温水,又走回床边,递到温折玉面前。“先喝水。有力气了再换。”温折玉看着递到唇边的温水,又看看木照雪那双依旧冰冷、却似乎少了些最初那种审视和杀意的眼睛。她默默地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温热的水流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和力量。石室里暂时陷入了沉默。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温折玉小口喝水的声音。木照雪站在桌边,目光再次落在那卷靛蓝色的卷宗上,眼神幽深难测。李敬忠……这个突破口太大了,也太危险了。直接动他,无异于以卵击石,打草惊蛇。必须找到更实质的证据,找到那条流通假官银的黑市渠道,找到能绕过李敬忠、甚至直指其背后更大黑手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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