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而言,他若是质询了谢烬,那岂不是反向坐实自己想要杀害那位戏伎了么?泰山三郎还没蠢笨到那种境地。这晌,芙颂从梦中完全醒转,发现自己枕在谢烬的膝面上,身上罩着他的衾被,雪松冷香铺天盖地照落而下,钩织了一道天然而无形的屏障,将一切危险与不安都隔绝在了外,让人格外安心。她在昏暗的曙色里睁了睁眼眸,听到泰山三郎的嗓音沉郁起来:“这个戏伎还蓄意接近卫摧,随卫摧一同上了小爷的楼船,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居心。在小爷的地盘上,小爷就要保证楼船每位客人的安危。是以,今日谢兄的厢房,小爷——搜、定、了!”芙颂心间打了个突,这还强买强卖上了?万一真的被泰山三郎发现自己在白衣谪仙的屋中……会不会牵累到他?不行,她得马上离开。芙颂意欲起身,肩膊却被一只大掌牢牢摁了回去,她的脑袋重新枕在谢烬的膝面。男人粗粝的指腹若即若离地摁在她后颈处的肌肤,掀起了一片麻麻的悸颤触感。因是贴得太紧密了,近在咫尺间,他身上的香气熨在了她的肌肤上,烘托出了几丝温暖的旖-旎。芙颂呆呆地瞠住双眸,心律怦然,不可置信地偏眸望去,从她的位置只能望见谢烬冷峻的下颔,还有淡抿的薄唇,他正慵懒地靠在枕褥前温书,视线并未落在她身上。……他是觉察到了她的存在,还是没有?“小爷重申最后一遍,打开厢房大门。”泰山三郎命令道。谢烬淡声:“三郎委实是为难我了。”“谢兄屋内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泰山三郎道,“难不成是——”伴随着一阵粗暴的推门声和错乱的闯入声,随着声音越逼越近,芙颂的心脏庶几是提到了嗓子眼儿——慢着,为何有一股烤肉的馥郁香味?“主子,硕鼠肉烤好了,要用孜然还是豆瓣酱?”泰山三郎一进门,就完全傻眼了。只见寝屋的屏风外,摆着一架烤炉,炉上摆着碳架,碳架上摆着十余只烤好的脆皮硕鼠,毕方左右手各捻着一管粗头紫毫椽笔,马不停蹄地往硕鼠身上涂抹酱料。泰山三郎目瞪口呆,后来才反应过来,这些烤熟的硕鼠,正是他的贪鬼们!“用豆瓣酱罢,没那么上火。”谢烬回过头,对泰山三郎解释,“昨夜隔壁好像惹了鼠灾,毕方捉硕鼠去了,忙活了一夜,现在好不容易吃上饭。”泰山三郎面色发白,嘴唇颤抖:“你、你们——”谢烬淡笑:“三郎可用过了早食?若是方便,可一同用膳。”泰山三郎只觉腹中一片翻江倒海,跑出去吐了好一阵,饶是想要搜屋,但看到那贪鬼们的尸体被折辱至此,他便觉得惶恐,不论如何都迈不动腿了。这一个回合的交锋里,泰山三郎落入下风,他气急败坏但也不能在谢烬面前表现出来,只阴恻恻地另起话灶:“外面是雷雨天气,为了安全起见,小爷停了航船,楼船上的一切宾客谁也不能离岛,这两日,谢兄就好生在刹海寺休憩,另外……”泰山三郎意味深长道:“祝谢兄夜里玩得开心。”扔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泰山三郎挥了挥折扇离开了。芙颂心有余悸地起身,这一回白衣谪仙没再用手掌压着她,任由她离开了。芙颂飘出支摘窗外,外头果真是霾云密布,远方隐隐有闷雷滚动,十刹海被浓厚的雨雾包裹,空气里弥散着清郁的雨腥气息,想来不一会儿就会有暴雨落下。海面风起云涌,三不五时便会掀起狂烈的啸风,岛上的各处津渡都停船了,不少男女宾客怨声载道,但东道主是泰山三郎,他不发船,他们也不能直接将怨气诉诸出来,只能原路返回至厢房里休憩。惶恐不安的氛围,萦绕在刹海寺内外,这一座寺岛,似乎沦为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芙颂思及雷雨天气是雷神、风神和雨师在管,若能联络上他们,暂缓十刹海的天气,指不定就能让宾客们安全离岛。芙颂从袖囊里摸出传声纸鸟,试图联系。今日的传声纸鸟病蔫蔫的,没什么精气神,芙颂让它飞出去,它鼓了鼓翅膀朝雨幕飞了几下,不知是撞到了什么硬物,中途坠落在湿泞的雨地里。芙颂疾行上前,行到了某处地方,她能觉知到结界的存在,如磐石一般结实,难怪传声纸鸟无法飞出去,原来是撞在了结界上。芙颂想方设法破除结界,竟是徒劳无功,看来设一道结界的人,修为远在她之上。会是谁呢?是卫摧吗?不太可能,卫摧性情不拘一格,但秉性纯良,没必要做出这等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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