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杀错不放过,这句话在两人心里闪过,蒋之恒心里有些慌乱。进忠微微蹙眉:“俗云和小川子都是太后的人,这位在宫中几十年,势力可想而知。”随即他看向蒋之恒问:“你有什么打算?”蒋之恒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的台阶说道:“我得藏起来,但不能藏一辈子。”进忠无奈地笑道:“我们就是最普通的小太监。”蒋之恒转头直视进忠,眼里有一丝不服输:“小太监就能莫名其妙地被杀?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做最普通的太监。”进忠怔愣的看了蒋之恒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与蒋之恒对视道:“我也这样想的。”蒋之恒随即勾起唇角,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约定。大雪天气,小江子有点儿风寒症,蒋之恒没让他出来跑腿,自己去内务府呈报值宿侍卫名单。路上冻得人耳朵刺痛,蒋之恒在内务府听到两个小太监讨论辛者库的事。“那人真是运气好,咬舌自尽都没死,居然还好了。”“可惜成哑巴咯,以后在辛者库还不知道能活多久。”“能活着就不错了,以后喂喂牛马也好,和畜生打交道比和人打交道好。”蒋之恒听到自己想要的就静静离开了,想来是满子没事了,他也算没白费功夫请医官给他医治。我这个人记情翻过年,天气渐暖,胡公公基本都不管事儿了,只是每个月翻看一下蒋之恒记的册子。天气渐热,蒋之恒也不想待在值庐闷着,今天接了小江子跑腿的活去内务府,顺便给自己买些布料做衣裳。呈报完名单,蒋之恒找了小安子买布料,进去的时候刚好碰到几个小太监找布料。小安子带着他去了另一头选料子,就听那边儿几个小太监聊天。“就那匹天香绢。”“可这里面都腐了。”“就是要腐的,没听秦公公说要选‘好’的,就这个意思。”“咱们这么做会不会被责罚呀?”“这你就不懂了吧,上面明显是生气了,这么久没理会延禧宫就是为了给个教训。”“也是,那阿箬平日了可嚣张了,指着咱们鼻子骂,这回啊,可吃亏咯。”蒋之恒跟在小安子后面随意选着料子,心里对内务府的秦公公有些看不上,这不是上赶着给人送人头吗。小安子送蒋之恒出来的时候,蒋之恒瞟到门外走来的秦立,恰好小安子在说:“我帮你挑的料子保证是好的。”蒋之恒装作没看到秦立,笑道:“好不好我不知道,要是我拿回去发现什么问题,我就拿着料子去找我们李公公,虽然李公公没什么权利,但也有认识的人,到时候别怪我在你们秦公公面前告状。”小安子和蒋之恒也是熟悉的,以为蒋之恒开玩笑,保证道:“行,要是真有问题你就去告。”这时秦立走进来,两人连忙向秦立问好。秦立摆摆手让两人离开,这才走进库房道:“别拿那些个腐了的布料,就拿一般的送过去,别让人留了把柄。”小太监立刻照办赶紧换了布料送过去。蒋之恒倒不是想帮秦立,只是给他留个印象,以后好办事。另一边,乾隆对永璜还是比较上心的,这会儿正有空就来看看永璜。穿过月华门就看到永璜往日精门去,乾隆有些疑惑,挥退后面跟着的奴才,只带了王钦和李玉走过去。进忠看到永璜蹲在日精门角落的时候,大概猜到是在等蒋之恒,他从月华门退出来。纠结了几秒找了个理由,顾不得被发现的风险,拿着腰牌从内右门出去穿过隆宗门,在永康左门前拦住了蒋之恒。看到进忠突然从隆宗门进来,蒋之恒惊讶了一瞬,见他给自己使眼色,蒋之恒退回到冰窖房前的树后。进忠见左右没人,拉着蒋之恒到墙角小声且急切的说道:“大阿哥在日精门等你,但是皇上在暗处看着,你不要过去。”蒋之恒心里一惊,快速的头脑风暴,片刻后他看着进忠眼神坚定道:“我得去。”“你疯了!被皇上知道你教唆大阿哥,你会没命的。”进忠压着声音语气愤怒,蒋之恒看着日精门的方向,眼里闪着光:“这是机会,成了也许我就不用担心被害了。”“不成呐?”进忠死死地盯着蒋之恒问。蒋之恒转头看着进忠笑道:“放心,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就冲你这会儿冒着风险来找我,我这个人记情的。”进忠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淡淡道:“好,要是你被抓起来,我想办法让你痛快的走。”蒋之恒突然捂嘴笑了起来,然后带着笑意小声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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