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有人进来,蒋之恒漫不经心的抬头看来,见是进忠,只是笑了笑低头继续拨弄琴弦。进忠缓下步伐,慢慢走到蒋之恒面前,靠在柱子上低头看着他弹琵琶。蒋之恒并没有弹什么曲子,就是随意地拨着弦,因为他也很久没有弹了,今天没事才找了一把琵琶练手。知道进忠看着自己,蒋之恒没有抬头随意说道:“你这不会挑时间啊,我都没练好你就来了。”进忠目不转睛的看着蒋之恒的手,笑道:“听不听曲无所谓,你就是抱着琵琶坐这儿也好看。”闻言,蒋之恒手上动作慢慢停下,抬头看过来:“你现在说话怎么那么腻歪啊。”进忠坐下看着蒋之恒,挑眉问:“不喜欢啊?那我以后不说了。”蒋之恒没搭理他的小心思,抱着琵琶问道:“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收起说笑的心思,进忠靠在廊柱说:“刚刚张廷玉来过,劝那位选和敬公主,李玉也在。”蒋之恒摩挲着琴弦思索片刻:“想必李玉会告诉娴嫔或者卫嫔。”进忠闻言笑道:“要是他两个都告诉,这两位要是做了相反的事,那就好玩儿了。”“他这样可不公平。”蒋之恒若有所思地笑着。见他似乎在想什么计策,进忠提醒道:“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泽芝,应该是娴嫔让来守着的。”蒋之恒手上无意识的轻轻拨了一下琴弦,随即笑道:“卫嫔好歹也是他推上去的,要是知道李玉在这种事上向着娴嫔,一定不高兴。”他转头看向进忠:“卫嫔可不比其他嫔妃,她是实实在在从宫女上来的,心里估计一直不踏实。”猜到蒋之恒想做什么,进忠笑了起来:“太后正缺人帮自己说话,这不是正好吗。”蒋之恒起身将怀里的琵琶交给进忠:“你先去屋里坐会儿,我去吩咐人办事。”“小晨子。”进忠随意的拿着琵琶进了屋,坐下时还好奇的拨弄了一下,立刻觉得没意思,将琵琶放在桌上。没一会儿蒋之恒进屋,坐下和进忠说话。“估计今夜卫嫔会去找哪位,她要是不蠢就知道自己怎么做最有利。”看看她怎么做离开院子的小晨子去了娴嫔住处附近,找了一个小宫女闲话,没多久泽芝就走出来。小晨子装作无意的说了两句就离开,泽芝没多久也转悠过去。两人在不起眼的角落说了几句话便分开,泽芝回到娴嫔住处,找了个理由去到厨房。正好卫嫔的侍女春婵在厨房门口熬药,泽芝装作没看到背对的春婵,走进厨房问有没有点心。厨娘客套的说了几句话,有些为难道:“这点心正做着呐,姑娘要是不着急可以稍微等等。”泽芝有些失望道:“那快点儿吧,我这来回跑的都饿了。”厨娘随口八卦道:“姑娘这是忙什么累成这样了,可得注意身子。”泽芝不在意道:“都是为主子办事,累点儿也是应该的,你们可快点儿吧,一会儿我还要陪主子去见太后娘娘,可没那么多时间。”很快,泽芝端着点心离开,一直在煎药的春婵偷偷转过身看了一眼。似乎想到什么,春婵将药罐拿下来,直接端回去。“主儿,奴婢听到一些事。”正在学诗的卫嫔听到,放下笔:“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春婵将听到的话一字不差地学给卫嫔听,随后分析道:“娴嫔去找太后娘娘肯定是知道什么消息了,但今天您去见皇上的时候,御前的人明确说了没要事不见,那娴嫔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卫嫔思索片刻眯起眼睛,不满道:“泽芝说她来回跑,还能是什么事,肯定是在李玉那里问消息。”说着生气的拍了一下椅子扶手:“好哇,他口口声声说向着本宫,却什么都先告诉娴嫔,倒是让娴嫔上赶着巴结太后。”越说越生气,卫嫔扯着绢帕想怎么办,春婵在一旁劝道:“主儿,现在这个时候,您就算得到李玉公公那里的消息也来不及,太后只会觉得您可有可无。”见卫嫔疑惑的看向自己,春婵提醒道:“你也看出来,这几天凡是去劝皇上的嫔妃们都没得到什么好处,我们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卫嫔疑惑问:“你是让本宫什么都不说,哪边儿都不占?那皇上就算欢喜,太后那儿本宫也讨不了好。”春婵笑着蹲下给卫嫔捶腿:“虽然讨不着好,但咱可以让娴嫔也讨不着好,这样她不就两边都落空了?”“您至少得了皇上的眼,她就什么都捞不着了。”越听卫嫔越高兴,最后放松下来,笑道:“当初在延禧宫,她把本宫当奴婢一样使唤,要不是本宫自己找机会,太后还不知道本宫是谁呐。都是嫔位,虽本宫无封号,但也不是她能无视,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不知道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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