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的门缓缓打开。
没有医生,没有护士。
只有一张覆盖着刺眼白布的病床,静静横在屋子中央。
项逐峯的视线一瞬间也惨白一片,他踉跄地冲上前,猛然抓住白布边缘,用力扯开。
白布飘在半空。
在下面安睡的,是辛远那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他双眼紧闭,唇色灰白,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不,不是的……”
项逐峯不死心地伸出手,试图唤醒辛远。
但就在要碰到辛远的瞬间,余光看见辛远垂落在床沿的胳膊。
那细瘦的手臂上,到处都是青紫色的淤痕,最深的一道伤口割在剜骨上,像一只嵌入骨缝的手镯。
项逐峯摇着头,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求证,缓缓地,朝着那处疤痕探去。
在指尖将要触到的瞬间,“咔嚓”一声脆响,那布满伤痕的手腕,竟毫无预兆地断裂开来,露出森森白骨。
“——不!!!”
项逐峯痛呼一声,猛地睁眼坐了起来。
守在床边的手下被动静惊醒,看见项逐峯满头冷汗地挣扎起来,立刻上前摁住他:
“峯哥!您现在身上全是伤,不能乱动!”
项逐峯不知道,他此刻已经足足昏迷了两天。
窗外阳光大好,时不时有几声鸟叫,窗台的绿植在阳光照射下,投出一排细长的光影。
项逐峯呆怔地看着这一切,直到腰腹传来割裂般的剧痛,才敢确认这一次不是在梦里。
“愣着干嘛啊!快去叫医生!”
眼看项逐峯裹满纱布的腰身又渗出血,一名手下立刻跑出去。
但项逐峯却仍然大睁着眼,好几秒后才颤微地张开嘴。
辛远呢?
项逐峯想开口,嗓间却像横着一把利刃,完全发不出声音。
好像只要他不去问,残忍的答案就永远不会出现。
“峯哥,你……?”
手下呆站在一旁,看着项逐峯面如枯木似的,无声砸下几滴眼泪,一时都说不知道该说什么。
跟在项逐峯身边这些年,无论遇到什么绝境,都没见过他这么万念俱灰的模样。
“他……还好吗?”短短几个字,像用尽项逐峯全部的力气。
“辛先生暂时还没醒,”手下不敢瞒着,“医生说辛先生失血过多,又受到那么大的刺激,可能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
项逐峯起先没什么反应,几秒后才忽而轻颤起来,一把抓住手下“他没事对吗?在哪?他在哪?!”
“辛先生就在隔壁的病房,但是峯哥你现在不能下……”
话没说完,项逐峯已经一把掀开被子,赤着脚就往床下跑。
项逐峯伤得一点不比辛远轻。
阳台玻璃是观景的无框设计,当时两个人的重量全部压在项逐峯身上,他硬生生撑了那么久,医生清创伤口时,零零碎碎夹出了几十片碎玻璃,最深的一块已经插入了肺里,再稍微晚来一步,就可能发生大出血。
项逐峯身上缝了十几针,身子刚一撑起来,就狠狠跪在地面,手背上的针管也瞬间溢出一道血痕,但他毫无知觉似的,下一秒又咬着牙爬起来,不管不顾地往门外冲。
医生和护士刚好进门,一群人一起用力,竟然都没能拦住他。
直到项逐峯趴在病房外的玻璃窗,亲眼看到辛远躺在床上,才忽然像脱力般,一点点跪向地面。
“项先生,您这边要是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给你们换成一个双人套间。”
护士给项逐峯重新包扎好伤口,询问到。
伤口被药水那样刺激时,项逐峯都没有皱一下眉,此刻却像极为痛苦地沉默几秒,才开口:“不用麻烦了,谢谢。”
项逐峯永远忘不了辛远举起玻璃的那一瞬间。
辛远是那样恨他,那样绝望。
恨到宁愿割断自己的手腕,也不愿意再被他触碰一秒。
项逐峯真的很害怕。怕辛远就这样一睡不醒,更害怕辛远睁开眼看到他的瞬间,会露出和那时一样的眼神。
辛远的伤都在右手,因为割裂太深,又在空中被硬生生拽了那么久,手筋都裂了出来,即便已经尽全力做了补救,日后大概率也会留下后遗症。
起初一两天,项逐峯连进病房的勇气都没有。
他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艰难地撑着拐杖,趴在门口的窗户上,小心看辛远几眼。
看他沉静的呼吸,看他胸口微弱的起伏,才能勉强消解彻骨的惧意。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猎鹰少女—肉欲与信仰的抉择 我是主人从小养成的专属肉便器 在反派出生前(快穿) 不做下堂妻 成了耽漫里的恶毒女A! 上等劣性 塞西莉亚存活的世界 龙,礼服,陷阱和笑着的她 宿主她有了空间后,只想囤物资 博士与雌兽凯尔希和苏苏洛的性爱历程 中出提督 炽吻失氧 属于我们的金色雨[电竞] 快穿打脸虐渣手册 星核猎手的终末 当老实人遇上疯批前任 与抖M精灵的异世界靡孕生活 凤隐锦杀 熟妇人妻文月的出轨情史 魔王大人终将骑师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