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分机比想象中更加庞大。这台维多利亚时代的机械怪物占据了整个地下室,黄铜齿轮组间缠绕着量子光纤,古老与未来在此刻荒诞交融。中央空缺的齿轮槽周围刻着一圈细密文字,柯岩的左眼自动聚焦翻译:【当钥匙与锁孔结合,门将向星空敞开】。“柯警官喜欢我的玩具吗?”小女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机械室的扬声器、通风管道、甚至差分机本身的齿轮摩擦声都在重复这句话。柯岩的太阳xue突突跳动,视网膜上突然闪过一段陌生记忆—五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季临川举着紫色晶体碎片靠近他的眼球:“看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星空。”_现实中的差分机突然自行运转起来。没有安装核心齿轮的情况下,那些黄铜齿条竟开始诡异地自我重组。柯岩猛然后退,却撞上一具温热的身体——本该死亡的季白站在他身后,眉心枪伤处蠕动着银色物质,右眼完全变成紫色。“不是复活“季白的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是暂时借用“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差分机,“齿轮会启动星际门”天花板突然崩塌!局长带着十几个蓝眼警察从天而降,他们的关节活动时发出机械摩擦声。更可怕的是,每个“人“的皮肤下都浮现出与季白相同的紫色纹路——就像被同一个意识操控的木偶。“你还不明白吗?”局长的声音变成小女孩的童声,“a00不是实验体编号,是坐标——alphazerozero,来自猎户座的礼物。”柯岩的血液瞬间冻结。数据视界突然解析出差分机底部隐藏的星图——那根本不是机器,而是一台伪装成古董的星际信号放大器!齿轮槽对应的正是地球在银河系中的位置,而【0714】代表“7月14日,地球与a00母星的最近距离。”季白(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意识)突然扑向柯岩,机械手指却温柔地将齿轮按进他掌心,“用你的血改变坐标”局长的子弹贯穿季白后背的同时,柯岩将染血的齿轮狠狠拍进差分机。黄铜组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钟楼剧烈摇晃。地底传来晶体碎裂的脆响,接着是某种非人的尖啸紫色光芒从所有蓝眼者的七窍中喷射而出,在空中汇聚成巨大光柱。柯岩的左眼突然看到真相:那不是光,而是无数纳米级的外星生命体!它们正在逃离宿主,因为差分机发出的新坐标将把它们放逐到“黑洞边缘“季白残破的身体滑倒在地,声音恢复了些许人类特质,“我黑进了nasa的深空网络”天空中的紫色光柱突然扭曲,如同被无形之手撕扯。蓝眼者们一个接一个倒下,他们皮肤下的纹路迅速褪色。局长跪在地上,银灰色右眼终于恢复成原本的褐色:“救救我们”地底传来最后的崩塌声。柯岩抱起季白冲向出口时,听见小女孩的声音在脑海中轻笑:“你赢了这一局,钥匙。但星空永远在看着”共生密码医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那种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但此刻柯岩闻到的却是自己皮肤下渗出的血腥气。三天没有合眼的疲惫让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他能听见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能尝到口腔里铁锈般的血腥味,甚至能感觉到左眼睑下那道金色纹路随着心跳微微脉动的触感。隔离病房的玻璃映出他憔悴的面容。柯岩不自觉地抬手触碰左眼,那里的金色纹路已经不再灼热,却开始以一种奇特的频率跳动着——就像在接收某种来自远方的信号。病房内,季白安静地躺在特制的电磁屏蔽床上,新安装的量子义肢被厚重的束缚带固定,十几台监测仪器围绕着他,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曲线如同某种未知文明的密码。“他的脑电波呈现双频共振现象。”穿着三级防护服的神经科首席专家李博士指着中央屏幕,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沉闷,“紫色波形是外星纳米机械的残留信号,而这个金色波形“她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柯岩,“我们从未见过类似的脑电波模式。它的频率特征和你左眼的能量签名完全吻合。”柯岩的视网膜上突然自动聚焦,将医疗屏幕最下方的一行小字放大翻译:【神经共生指数714】。这个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的数字让他太阳xue突突直跳,季白昏迷前那句“第二阶段才刚刚开始“的低语再次在耳边回响。“柯警官?”李博士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柯岩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无意识地按在了隔离玻璃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刚想开口,病房的门突然滑开,一个穿着黑色长款风衣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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