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温水煮蛙,但他又能如何?
学生不再是从前的学生,朝堂不再是从前的朝堂,就连河山都变了模样。
万里江山万里尘,一朝天子一朝臣,过去如何他不愿谈论,可是眼前亦是迷雾茫茫,不知去路。
心急也无可奈何,罢了,罢了。
“先生!”收拾屋子的满安从窗内探出头,捧着个书匣问他,“先生,要不要晒书?我瞧今天日头可好了呢!”
汪仕昂闻声望去,看清他手中书匣,方才一瞬是提起来的心放了下去,笑道,“晒吧晒吧,我看你就是不想闲着,坐这儿陪我说说话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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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安不好意思地吐舌,“我收拾好就过去。”
汪仕昂纵容地摇摇头,心叹不易,这宫里没什么人气,难得他养好身子后没有丢了孩童的天真。
但这终究不是个长久的居处,他到现在还不知该如何向皇上开口说他想要回山中的事……自北衙受命找上书院的那一刻,他便不再只是个闲散的教书先生,而生生拽回了帝师之称。
小院院门敞着,他问心无愧,不怕谁来明里暗里的监视,满安先前对此颇为不解,怕这深宫里的人,他耐心安抚了好几日,才叫这门变得始终敞开着。
从门内能望见外面假山石旁一簇芭蕉,微风抚过,宽大叶片沙沙作响,他漫无目的地想古人总爱画山石芭蕉,或是樱桃,有“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之说,不过彼时是春去夏至,眼前是已来了半月的秋日。
一道清瘦身影停在门外,微微侧身望向院中,雪白法衣,鹤骨松姿。
汪仕昂若有所感地抬脸望去,不由得一怔,随即镇静下来将茶盏置于桌上,云淡风轻地颔首,“苍阳道长。”
苍阳臂弯中挽着浮尘,浅笑立于门外枝叶间倾泻下来的斑斑日光中,周身气度不似凡人。
“汪先生,”他微微俯首,目光礼貌地只放在他身上,“今日晴好,贫道方才自东南那边的小池经过,见池边抽出一两枝墨兰,长势喜人,先生若闲暇可过去一观。”
汪仕昂不动声色打量他身后,没发觉不对,起身淡淡一笑,“道长好闲情,若不嫌弃,进来饮上一杯茶罢。”
苍阳微笑颔首,“多谢先生。”
汪仕昂回身,朝房中道,“满安,多拿一副茶盏来。”
与此同时,御书房中一暗卫无声无息出现在殿中,朝上位之人单膝跪地低声禀报此事。
朱笔搁于玉制笔架上一声脆响,赵贯祺缓缓抬眸,语气无波无澜,“先生,与苍阳?”
暗卫斩钉截铁点头称是。
他们两人倒不是第一次凑在一起了,赵贯祺眸中暗色翻涌,莫名的不耐积在心底隐隐欲发,冷冷一笑,略一抬手示意他退下。
虽说总觉不会有什么好事,但若是不让那事发生,又怎知是好是坏。
苍阳此人高深莫测,而汪仕昂再如何,能当两朝帝师的人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况且是在宫中,他的眼皮子底下,倒要看看能作何事。
赵贯祺目光阴沉,凝视面前从各部送来的待批奏折,忽地森森一笑,思索片刻,抬声唤道,“福善德。”
殿外,福善德心中咯噔一声,后背骤然发凉起来,但是也无奈,立马竖起耳朵往里进,低着头生怕看到什么要人命的东西,恭敬行礼,“皇上有何吩咐?”
等了许久殿中仍是静默一片,他僵着脖子,丝毫不敢乱动。
“传方跃节、方善学两人。”
又是北衙,近日也动作得忒频繁了些……
福善德如履薄冰,忙不迭颔首称是,没有再等来下文,便匆匆退到殿外,招来自己徒弟让他赶紧跑一趟去喊人。
长长的走廊中投下漆柱影子,上面雕刻的盘龙亦在汉白玉的地上勾勒出轮廓,若有人长久去凝望,便会觉得那些龙影恍若有了生机,在泊泊流淌的日光中缠动身形,威武霸气,耳边似闻龙吟,叫人不寒而栗。
福善德一如既往走到阑干后站定,看徒弟慌慌张张小跑的背影在这偌大皇宫中变成黄豆大小的一粒,跨过宫门拐弯后消失不见。
哎,北衙本是看护皇宫之职,劳动得这般频繁,倘若有朝臣得知,一定会惶惶不安上奏说明,到时又要生事端,皇上又要不快,又要惩处一批人,从外地调来新的官员补任。
福善德长叹口气,压着声音不敢叫旁人听见,只在心里祈求上天平安无事。
没法子,是该考虑考虑再悄不作声地多给护国寺捐些香油钱,日后好在那颐养天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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