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浅浅恍然状一把抓住面前男孩的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跟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嗯?然后呢?这是要做什么?第一次主动把手交给迹部,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和粗糙的硬茧,脑袋却不够用了:“这是要做什么?”
迹部一边按下一个遥控的按钮,一边鄙视地回答:“笨蛋,叫你跟上本大爷的步伐就这么困难么?谁知道你晚上跳舞的时候会不会笨到尽踩本大爷的脚?所以先来练习练习,免得有人到时候又找借口说是很久不跳不熟悉。”
“切,我才不会那么笨呢,你就尽管放马过来吧。”抬抬下巴,表示自己也不容小觑。
“哦?那本大爷就试目以待。”
他们面对着说话之间,欢畅柔美的华尔兹舞曲已经在书房里响起来了。
迹部左手握住女孩的右手往一侧伸展,右手则穿过她的左臂放在女孩背部的肩胛处,让她抬起手往前搭在他肩上。花浅浅微微往后下腰,头偏到一边,摆出起舞的姿势。两人在眼角余光中对视一眼,同时心照不宣地往一侧滑去,而后换脚往另一个方向轻盈地迈出一大步,踩着圆舞曲的节奏,步步相接,丝丝入扣,在书房的空地上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游走、摆荡、旋转……
整个过程花浅浅都没有凝眸看迹部,有时他们的头朝向同一侧,她仍然保持向后仰的姿势,颈部骄傲地绷直——然而,虽然她说不出来是为什么,但是可以感觉到,迹部愉快的心情似乎正通过他们交握的手心、以及靠在一起的身体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就算并未注视他的脸,居然也能确定这一点,心灵相通?呃……总之,他们配合得十分默契,尽管是第一次合作,但厚颜地说是天衣无缝也不是太过,一定大大出乎迹部的意料,嘿嘿。在脑袋里冒泡的这个想法让花浅浅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上翘的嘴角。
在成为风靡上流阶层以及整个社会的娱乐之前,华尔兹也曾因为舞蹈中男女“四肢交缠”、“身体紧靠”而被保守的英国人斥为“不堪入目”、“邪恶下流”,甚至当时的报界还呼吁贵族家长们看紧自己的妻女,严防她们被男人“任意拥抱”……迹部在刚起舞的时候意外地想起了这个典故,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好吧,他之所以处心积虑地把这个女孩拉近自己的身体,带她跳这一曲华尔兹,确实也不是出于什么纯洁的目的……
感觉到手上的重量,少爷的心情真的很愉快,他们之间就像有一种奇妙的契合,两个身体如小船穿行于轻缓的水波之上,舒展而自然,仿佛是依偎在一起跳了一辈子华尔兹的人。花浅浅被他带着回旋,一圈又一圈,直到音乐全部结束,迹部也没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速度比之前还要快。
花浅浅脑袋眩晕,全身发热,被迹部的手搂着的背部更是热得像要冒汗,她仰起脑袋,惨兮兮地喘气:“不玩了,我不行了……”他嘲笑就嘲笑吧,体力问题,女生不能和男生比的……
不过迹部这次并没有机会嘲笑她,因为天野管家正好敲门进来提醒说可以开始准备晚宴的事宜了。迹部瞥了一眼自己的管家,松开了和花浅浅右手交握的左手,顺了顺额前的头发,但揽着女孩腰的那只右手却没有立刻放下,天野看着眼里,眼中不动声色地闪了闪。
头还有些发眩的花浅浅并没有发现这些小细节,她跟着天野来到二楼的另一间房间,发现有满屋子的人在等着她……都是造型和化妆师。
像个木偶娃娃被人鼓捣来鼓捣去,花了好几个小时,最后终于一切穿戴并装扮完毕,花浅浅是长舒了一口气,不过旁边那些人还在抱怨时间太短……所以说女生去参加晚宴就是麻烦,头发、妆容、珠宝、高级定制的长裙,哪一样都不能马虎。不知道迹部是不是也被这么狠狠地“收拾”了一遍?
……想都别想,肯定没可能。以迹部的性格怎么可能让别人折腾他,只有他折腾别人的份。当随后她看见迹部的时候,更是对自己的领悟力表示了极大赞美——那位少爷正在训人,表示对哪里哪里不满意,然后被训的人就都慌慌张张地鞠躬了又鞠躬——毫无疑问,大家都很怕他。但花浅浅却知道,其实迹部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冷峻、不讲情面和高高在上,他板着脸的时候也可能并不是在生气,而只是一种吹毛求疵、追求完美的态度所致罢了。
等问题处理妥当之后,迹部朝她走过来,挑眉——不看衣服,只看她的脸——被他看得不自在,花浅浅故意扭曲了一下表情,干巴巴地问:“好不好看?”
“当然——”
这个“吹毛求疵、追求完美”的家伙居然会这么直接地夸奖人!刚想虚伪地谦虚两句,听见了后文:“——是化妆师的作用。”
花浅浅爆。想反唇相讥——没有可以攻击的地方——经过精心打扮的迹部是完美的代名词,在这种上帝的宠儿面前,她只有郁郁地扁了嘴。算了,那也可以理解成的确好看。反正她也算基因优良,不化妆并非见不得人,哼哼。
傍晚六点多的时候迹部家的私家轿车正驶向坐落在城郊的一座湖区城堡。
因为是blacktieonly的晚宴,迹部一身高贵黑色晚礼服,真丝缎面的领口和领结,丝绸裹腰,白金的法式袖扣,一举一动透着不可方物的贵气和威严,耀眼得几乎让人不敢直视;坐在他身边是同样盛装打扮的花浅浅,娇小的身子裹在高级定制的华服长裙里。虽然事实上迹部找来的造型师为她设计的风格是简单素净,但她光裸的颈上仍然挂着一串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一环套一环,呈v字形一直垂入胸前的起伏里,乳白色的天然珍珠,在灯下会微微透着一点粉红色,光晕浮动,摄人眼球。她直着腰在车里一动也不敢动,怕弄坏了妆容所以表情肃穆,如果不明就里的人看了,恐怕会以为她将奔赴一场鸿门宴。
“还没到?”
这是她一路上说过的最多的话,迹部到最后都懒得理她,只有司机淌着冷汗说“就快了、就快了”。
举行宴会的城堡是一座俯瞰河面的欧式建筑,通往大门的桥上还有点着火炬的小铁盆,金黄色的火在暮色四合中看起来格外美丽。从车窗往外看,城堡两侧的壁垒上也同样点着火把,鲜亮摇曳的火焰倒映在暗沉的河面,像是天上的星辰。石造的碉墙——高大的塔楼——教堂高高的屋脊和十字架——这些中古风格的建筑都被笼在深蓝色的夜幕里,特别有看欧美奇幻电影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心情比较激动的缘故,还隔得很远时仿佛就听见了大厅里鼎沸的声音。步入花园庭院,走过石砌的长廊,一路都有负责迎客的侍者带领。
就快走到大门前,花浅浅抬头看了一眼迹部,他此时正挽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臂弯里。这个动作进行得很快,但是细节处让人心跳不止。男孩停下动作后依然低头看她,幽深地凝视,眼睛里是能把人深深吸进去的紫色漩涡。
“准备好了?”声音是低沉的华丽,几乎侵袭入她的骨髓和神经,令每一个颤抖都如此清晰。
“嗯……嗯。”
现在,就像是一个神圣仪式到来之前的最后时刻。而他将是这个仪式的举行者,之后,所有举动都会有特别的意义。这个恍惚的感觉让花浅浅有些微微地喘不过气来。
——在大门拉开的一瞬,眼前一亮,音乐声、笑声和杯盏交错的声音像被放出金笼的鸟群,全都振翅飞了出来。有人用麦克大声地报出迹部景吾和花浅浅的名字,他们走进大门,光影在头上旋转,像一个迷梦。
呜哇,好多人。
花浅浅挽着迹部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他们先是走在一个距地面有几层楼高的平台上,然后再由这个平台走下一段宽大的阶梯,通往辟出一大片舞池的大厅。这是最漫长也最令人紧张的过程,因为底下的人们显然能把高处看得一清二楚。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似乎每一个人都抬起了头,停下了动作,如果不是音乐声继续,她简直要怀疑这个大厅里是不是会变得鸦雀无声。
快走下阶梯的时候,花浅浅僵硬地保持笑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迹部,你相不相信,今晚你可能不会是最受瞩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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