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接着道:&ldo;你那花果山水帘洞实在是一处宝地,那里离天庭最近,只要你在水帘洞中,如来顾忌三清,便不敢妄动。&rdo;
悟空道:&ldo;原来洞天福地说的是这个典故,只是我等在三清荫蔽之下尚不自知,真是辜负了三清美意。&rdo;
燃灯摆摆手道:&ldo;你不知的事多了,你那水帘洞中,早被设了阵法,你可曾看得出?&rdo;
&ldo;什么?阵法!&rdo;八大圣在水帘洞出入无数次,哪里有什么阵法,若有阵法,通风为何看不出?
燃灯道:&ldo;那阵法乃是大天尊所立,旁人皆可视若不见,唯独如来进去,可入不可出!&rdo;
悟空暗暗咋舌,元始这招却也够狠,如来若被他困入水帘洞中,西天灵山基业只怕便荒废了。不过此处仍有疑点,悟空道:&ldo;大天尊阵法之道不是学自如来么,怎么这阵法还能困住他师父不成?&rdo;
燃灯道:&ldo;说了半天你还不知,此如来非彼如来也!一而化三,各有优劣,论修为,现在佛如来大致与你此刻相仿,怎可能破了大天尊之阵?&rdo;
第三卷途漫漫第七章论《器典》
燃灯论及如来修为,悟空不由得有些激动,原来自己已能和如来相抗,原来如来也不过如此。
水帘洞中竟有元始布下的阵法,看来三清是彻底参与到此事中,而且从头至尾便始终和如来站在对立两面,并无丝毫妥协。
谈起水帘洞,悟空想起一事,问道:&ldo;师父,我乍生之时,初进水帘洞便有人与我传道,这人是谁?&rdo;
燃灯笑笑道:&ldo;那自然是我了。&rdo;
&ldo;为何要如此做,是为了平添造化么?&rdo;悟空问道。
燃灯摇摇头:&ldo;你若想去造化,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但汝等神猿皆不失初心,这也说不好算是固执或是执著,尔等若如大圣国师王菩萨一般无所顾忌,今日修为应能更上一层楼了。&rdo;
悟空并无丝毫遗憾,道:&ldo;若天下人皆为利往,悲莫大矣,若造化神猿失了敬畏之心,枉称造化。&rdo;
燃灯连连点头,道:&ldo;正是如此,所谓有得必有失,天下人十之八九只见眼前之利,却不知失了初心才是最大祸事。你若罔顾造化,势必不能得今日缘分。&rdo;
悟空细细一想,《西游记》中那个美猴王,入天宫吃蟠桃、偷仙丹、拐仙酒仙肴下凡给花果山群猴,更嗜杀好斗、见利则图、睚眦必报……这一切作为哪一个不与造化有关。看似得了许多好处,却不知不觉一步步入了如来圈套之中……悟空不经打了个寒噤,庆幸之余又有些后怕,自己何尝没想过入蟠桃园大快朵颐,又何尝没想过去兜率宫偷丹吃。
燃灯接着道:&ldo;我传你道法,都是在我所藏典籍中随意选的,你那时不经人事,我只要看你悟性如何,本性如何,尽早点醒你灵智,免得你受了世间杂陈俗念扰动初心。现在想想,实在是多此一举了。&rdo;
悟空道:&ldo;师父为何这么说?&rdo;
燃灯道:&ldo;便在最后一次传《韩非子》于你时,我发觉你已丹田之中渐渐自成其道,便连我也看不仔细,但绝不比世上任何一种道法稍逊。&rdo;
悟空问道:&ldo;师父,记得你传过《韩非子》后,说了&lso;可叹,可怜,可悲&rso;六个字,这又是何意?&rdo;
燃灯笑道:&ldo;你记性倒好,我当时只慨叹,灵明神猿如此心智,竟然命运多舛、生平坎坷,且要受我等俗人摆布,岂不可叹、可怜、可悲?&rdo;
悟空道:&ldo;若非师父赐我缘法,我今世不知是生是死,身在何处呢。&rdo;
燃灯道:&ldo;我也只为救赎而已,你若谢我,真叫我汗颜了。&rdo;
原本燃灯在悟空心中乃是至高无上的人物,但说了这许多后,悟空发觉燃灯竟如此和蔼可亲,且心中似有许多苦衷,这倒和初见大禹等人时略有同感。
悟空试探问道:&ldo;师父,你从……何处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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