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出了从再见到谢择星起就想问的问题。自从知道谢择星在这边,他夜里又开始不断做当年一样的噩梦——他被困在那个黑洞里,眼睁睁地看着谢择星葬身在枪林弹雨炮火连天中无能为力。每每从梦中醒来,他都分不清虚幻现实,忧思如焚心力交瘁,他没办法不跟过来。谢择星的目光落回头顶的那片夜空,静了很久,有一瞬间傅凛川似乎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某种极致的孤独,将他完全的包裹,是现在的自己无法触碰,更无法消融的。谢择星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去了房间。傅凛川听着关门声响起,愣了愣。为什么要来这里,这个问题谢择星在做出决定前也问过自己无数次。奶奶去世时那个人曾经告诉他“你还有我”,后来都成了空。他其实早就没有了牵挂,病得最严重的那段时间无数次想过去死,很艰难才能撑下来。生与死的界线在他这里早已模糊,他无所谓活着还是死去。他只是想在死去之前,活得更有意义一点。这或许才是,他真正渴求的自由。多顾及你自己空袭断续持续了几天,每天哪怕在基地里不出门,也能听到远远近近不时响起的炮袭轰鸣声。谢择星在这里待了半年,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其他人也大多麻木了,大惊小怪的艾伦一开始还会呜哇惊叫,到后面也老实下来,该干嘛干嘛。至于傅凛川,他似乎根本没时间思考这些,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随队出外救治伤员,把伤重的人带回来进行手术,休息时间被压缩得十分有限。谢择星也每天都会随医疗队出去拍摄照片、获取前线第一手资料,但除了第一天回来那次,他们再没有同乘过一辆车。谢择星将傅凛川当成陌生人,傅凛川也很自觉地不去烦着他。这些天他们一直在城市外围活动,直到这一次的空袭告于段落,基地才组织人员深入城市中心,给被困平民送物资,尽可能地救治更多的人。这不是个轻松的活,到处危机重重,谁也不知道炮火会不会卷土重来,被炸毁的那些建筑物随时可能倾塌,硝烟、有毒气体四处弥漫,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里的哑炮也有二次爆炸的风险。出发之前,傅凛川时隔几日第一次主动走向谢择星,开口提议:“进城以后我跟你们组队,可以吗?”这次一起出外的人多,领队让大家五到六人自行组队,无论去哪里都不要走散,互相看顾以防万一。谢择星尚未表态,旁边的艾伦先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谢择星抿了一下唇,在这种情形下他不愿因为私人恩怨影响其他人,没有说什么,转身先上了车。傅凛川没有跟上去,自觉去了后面那辆车。车队出发,一路颠簸。道路难行,大规模轰炸之后很多城市道路都已被炸毁,只能绕行,车队真正到达市区用时整一小时二十分钟。这边有一片很大的居民区,其中有防空洞,空袭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水电全停、食物短缺,政府救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救援组织的到来无异雪中送炭。躲起来的人三三两两地出来,供给队开始有序地分发物资。医疗队和武装救济队的人员分散开,去搜找救治伤员。傅凛川回头看了眼谢择星,冲他身边的艾伦示意:“走吧。”他们这组除了傅凛川,还有另一医生和护士,以及一个手里有枪的救济队成员,准备去稍远一点的街区。经受空袭之后的城区满目疮痍,随处可见还在燃烧的建筑、倒地残缺不全的尸体,和一张张还活着但麻木没有表情的脸。这样的情景亲眼所见远比言语更震撼,他们一路沉默,连最聒噪的艾伦也彻底安静了下来。流着血的老人倒在废墟里,捂住被炸断的半截腿痛苦呻吟,傅凛川上前去蹲下打开了手中的医疗箱。处理伤口、止血止痛、打针防感染、缝合包扎,他的动作麻利迅速。同行的医生和护士在旁救治其他人,傅凛川没有助手,额上很快渗出了汗。谢择星上前去,蹲下从医疗箱里取出药剂。傅凛川看向他,谢择星的面色如常:“我来配药。”傅凛川的注意力很快落回自己手上,快速示意他药剂配比。谢择星以前做过两年医生,这半年他也没少帮着医疗队打下手,做这种活轻车熟路。他为傅凛川做助手,各自都没有带任何私人情绪,一个眼神便知道彼此的意思,传递着药剂、器械,配合默契。旁边艾伦看到这一幕,举起相机,将他们救治伤员的身影一起拍下。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皇嫂万岁(双重生)+番外 天上白玉京 这无限流它对吗?! 你好香给我咬一口[gb] 漂亮炮灰总被主角私有(快穿) 可怜小美人带球跑 我是雍正嫡次子 人间我执笔 假深情 忠犬死士没想带球跑 牛岛的天降幼驯染 汴京食滋味 被年轻十岁的爱人找上门后 动春心(重生) 世界第一前锋?从囚王开始! 你好,结婚吗 恋恋不畲 替嫁给失明反派后 歆陵往事 笨蛋哨兵又在修罗场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