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我会起反应的。”她慢吞吞地:“反应也没用,你得忍着。”“……”他叹气,“裴雨,你真是魔鬼。”她笑,声音黏黏糯糯:“我今天能住这儿吗?”“你说呢?”“那你明天也得给我做早饭。”“你要是赖床怎么办?”“你叫我起来。”“叫不动怎么办?”“亲我。”“……”他脸有点红,“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哪有!”她又笑出声,“我这是合理要求。”那晚他们窝在床上,一边看剧一边嘀嘀咕咕聊着,节目看了一半,声音被他们的小声插科打诨盖得一干二净。她后来靠着靠着就睡着了,脸埋在他肩窝,呼吸平稳。宋行舟轻轻替她拉好被子,房间一片安静,只有窗外夜风拂过树叶的声音。他看着她睡颜,眼神一点点柔下去,手指不自觉地轻轻碰了碰她发梢。也没再说话。俄文?裴雨醒得不算早,阳光透过窗帘边缘斜斜落在床头,像是一种柔和的召唤。她睁开眼的时候,宋行舟不在身边,卧室静悄悄的,但隐约能听到厨房里传来细微的锅铲碰撞声。她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最后一头扎进他的枕头里蹭了蹭,那股清冽温热的气息让她忍不住笑了一声。真是,被人宠上头了。她下床洗漱完,没急着去厨房,而是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最后目光落在书桌那台关着屏幕的笔记本上。昨晚他说她要用电脑可以随便用,她这会正好想到有点文件需要处理,便大大方方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刚一拉开椅子,书桌上靠墙那边叠着几本厚厚的书,白底红字,边角翻得微卷,显然是常看的。她本来想把书移到一边腾点位置,却无意扫了一眼书封——她愣住了。一排排方方正正的字符排列在一起,不是英文字母,也不是她见惯的日语或德语。她凑近一点,小声念出来:“tehnчeckar…дokyhaцnr?”“这什么啊?”她嘀咕着,随手抽出一本翻了翻,结果愈发一头雾水,翻几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啊这我一个都不认识”。她简直震惊:“宋行舟这是……在看俄文?”她靠在书椅上,把书搁膝盖上继续翻,字不认得,图倒还能看明白一点,是某种大型机械设备的结构图。但配图的标注,全部是俄文,没有一个注释是中文。裴雨完全看不明白,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男人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自学了冷门技能?她站起身,朝厨房喊了一句:“宋行舟!”厨房那边锅铲声停了:“怎么啦?”“你快来一下!”没过两秒,宋行舟擦着手走出来,还带着点刚从灶台边退下来的热气味儿,t恤卷到手肘,小臂上的肌肉线条因为下意识的动作而绷紧。“你是不是要被我惊艳到?”他一边走一边笑着说,“早餐你别太感动。”她扬了扬手里的书:“我不是被早餐惊艳,是被你书桌上的俄文书给震了。”宋行舟一怔,接着笑了:“你怎么翻我书了?”“我哪有翻你书!”她坐回椅子上,把书丢回去,“我本来是想借你电脑,结果看见这一摞——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厚一摞俄文书?”宋行舟走近了,顺手把她刚丢过去的书重新码好,笑得没什么防备:“我们厂最近准备上新的机组,是从俄罗斯进口的。说明书都只有俄文版,虽然后续可能会有翻译,但前期技术交接得靠我们自己专工盯着。”“所以……你们厂的人都要学俄文?”“不是学俄文。”他坐在书桌边,顺手给她把笔记本开了机,“主要是能看懂说明、操作界面、系统逻辑。我们这类设备,翻译过来的资料不一定专业,所以必须自己摸清楚。”“那你也太拼了。”裴雨撑着下巴看他,“这书我翻了几页,全是‘火星文’。”宋行舟笑了笑,随手抽出一支笔点在书页上:“像这几个单词——‘hac’,是‘泵’的意思;‘eпepaypa’,是‘温度’;‘дaвлehne’,是‘压力’。”他解释起来并不花哨,语气也平淡,像是平时上班时跟同事讲解一样,慢慢说着,一边还翻页让她看图纸对应的部件。裴雨听得目瞪口呆。“你不是电厂打工的么。”她喃喃地,“我还以为你最多看图修设备……”“设备修是修,但不光是扳手锤子就够了。我们厂是老国企,设备更新慢,可这次上的是高端东西,肯定得提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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