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濯筠这么想着,迈进了待选室。全长垣城的炉鼎都来了,她们美丽动人,像诱人采撷的娇花。她们的心还没有死去,她们想去外面看看,然后摆脱一辈子待在后院延续子嗣的命运。可当姜濯筠推门的瞬间,那些美好的愿景,就在她们看见她脸的一瞬间化为灰烬。胜算太小。好在,她是个哑巴。既然是哑巴,给她使绊子或许不会被人发现。坐在上首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就有两个女孩一左一右把姜濯筠夹在了中间。“你是哪个苑的,平常怎么没见过你?”跟她搭话的女孩头上簪了一根翡翠钗,她的眉眼描画得异常精致,薄薄一层胭脂上,浮着粼粼金箔。靠近姜濯筠的时候,她先是闻到了那股清冽的香气,特别干净的味道,仿佛待在一泓清泉旁边。有人对她这么热情,姜濯筠觉得很开心,她对她们扬起笑脸:“啊。”姜濯筠有些生疏地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里一笔一划写下了“玉华”二字。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微微激动的时候,就像泛起了波光。头戴翡翠钗的女孩,感受着手上的笔画竟是有些煎熬,她无暇解读,她发现自己在可怜她。她又抬头看了一眼上首,那人极其严厉地瞪了她一眼。她只好佯作不小心,拔出了姜濯筠头上的发簪。精心梳好的发髻歪垂到一旁,姜濯筠右边的女孩当即发作。她正义地站出来:“你这个人怎么毛手毛脚的,是不是欺负哑巴说不了话。”或许是太激动了,正义女孩原本用来描眉的黛粉被撞开,在姜濯筠纯白的裙摆晕开了一大片黑渍。闹起来了,许多人眼神瞥向那边,却没人上前,谁都不想惹出事端。姜濯筠急急地站起来,把那人指责的手臂拉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介意。眼见吵得差不多了,上首的人走下来,大家纷纷为她让出一条路。她的衣着打扮显然和姜濯筠原先的衣裙有几分相似,都是料子极好的素色绫罗。因为她消息灵通,早就知道无相剑喜欢清冷纯洁的美人,怎么能允许别人东施效颦。她腰间配的纹饰,明晃晃绣着一个“嬴”字。很显然,她算是这间屋子里地位最高贵的女子。嬴氏女站在台阶上:“她们太没规矩了,现下你的裙子也穿不了了,我让人带你下去更衣吧。”再回来的时候,姜濯筠裙裳已经被换成了沉黯的绀色,原先被意外拔下的白玉簪也不知所踪。嬴氏女很阔气,赏给她一根镶着大颗红宝石的金簪,金色的流苏垂下来,富贵招摇得很。最和她不相合的还是眼尾被刻意画上的一抹绯色,在这对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旁,平添几分妖媚。嬴氏女很满意,调了位置也要与姜濯筠站得相邻。她们这组,五个美人一字排开,心思各异地等着被拣选。而高台主座上的无相剑,自顾自斟了一杯酒,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待选美人费尽心机的所有准备,都在上位者的忽视中化为无用功。遗憾、怨怼、不解或是失落,诸多心绪一起涌现,但她们不敢表露分毫。武卫会意,就要将她们带下去。可是有一个人不肯走,还执意往前几步,像是想闯到戴月面前。嬴氏女花容失色,无相剑是出了名的嗜杀,没被选中固然可惜,逆了无相剑的心思可不得了!这个傻子难道不要命了!?武卫也不是吃素的,手里的刀已经出鞘了。戴月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只在刀尖引颈受戮的天鹅。她眉头挑了挑,笑意未达眼底:“不怕死啊?”姜濯筠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嬴氏女直直一跪,她是会耍小手段,但不代表她乐意看见长垣城的子民被屠戮:“贵客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还请原谅这个痴傻的哑巴。”嬴氏女不敢抬头,她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膝盖。周围所有人大气不敢喘,大殿里静得落针可闻。随后,她就听见了脚步声。——无相剑从主座上走下来了。姜濯筠自然也被押地跪在地上,但她似乎看不懂剑拔弩张的气氛。她看着无相剑走向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也不知避讳地、直勾勾地盯着那位传说中暴戾恣睢的无相剑。可是她那么用力地抬着头,细白的脖颈就离明晃晃的刀剑更近了几分,直到一根红线在皮肤上出现,大颗大颗的血珠滚落下来……但她好像毫不在乎。她的身体,被无相剑的影子笼罩。下巴被捏住了,姜濯筠睫羽颤了颤。那双往常如雾般迷蒙的眼中,此时清清楚楚映着戴月一人。武卫识趣地撤去刀剑,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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