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四年江南织造工部督造火耗足纹天佑四年?木照雪瞳孔猛地一缩!那是三年前的年号!而“江南织造”的落款更是荒谬绝伦!江南织造是宫廷采办机构,只负责织造御用绸缎,根本无权、也没有能力铸造官银!官银铸造向来由户部核准,工部下属的宝泉局或地方官炉负责,火耗(损耗)和成色(足纹)都有严格规定,标记清晰。这枚银锭,是假的!而且是伪造得极其粗糙、胆大包天的假官银!伪造者甚至懒得去模仿真正的官炉标记,直接用了“江南织造”这个毫不相干的衙门名头!木照雪的心沉了下去,一股寒意比窝棚外的风雨更冷地攫住了她。徐正清,一个织造商人,手中为何会握有官银押运护卫的衣料碎片?他的府邸内为何会出现这种制式的剧毒蛇牙镖?他又为何藏有这种粗劣到可笑的假官银?而那个放冷箭的杀手,目标明确地要灭掉可能看到什么的温折玉……这不是简单的仇杀或劫财。这背后牵扯的,是官银!是伪造!是足以震动朝野、掉无数颗脑袋的泼天大案!徐家满门,恐怕只是这巨大漩涡边缘,第一批被无情碾碎的蝼蚁。温折玉,这个突然闯入的女贼,她到底在这漩涡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是无意中卷入了这场杀局?还是……她本身就是冲着这假官银来的?她昏迷前喊出的“官银”,是恐惧?是警告?还是……某种线索?无数疑问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木照雪的心头。她低头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女子,那张失去血色的脸在昏暗中显得异常脆弱,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紧蹙的眉头显示出即使在昏迷中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救了自己一命,代价是几乎搭上她自己。木照雪伸出手,轻轻拂开黏在温折玉额前的一缕湿发。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指尖触及的皮肤依旧滚烫,显示着毒素并未完全清除,那药膏只能暂时压制。此地不可久留!杀手一击不中,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或者调动更可怕的力量。带着一个重伤昏迷的累赘,暴露在风雨飘摇的街头巷尾,无异于自寻死路。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能让她进一步救治温折玉,同时能让她静下心来梳理这团乱麻的地方。六扇门在金陵城的明哨?不行。这案子水太深,牵扯官银伪造,六扇门内部未必干净。普通的客栈?更不行,人多眼杂,毫无防御。木照雪的目光变得幽深。她想到了一个地方——一个位于城南偏僻角落、废弃多年的“慈安堂”旧址。那是前朝一处收容孤寡的善堂,早已荒废,但主体建筑尚存,结构坚固,位置隐蔽,知道的人极少。最重要的是,那里有一条只有她知道的、通往地下暗室的秘道。那是她早年追捕一名江洋大盗时偶然发现的,一直作为自己的秘密据点之一。就是那里了!木照雪不再犹豫。她迅速将那块靛蓝布料、两枚蛇牙镖(包括刚从温折玉身上拔下的那枚)以及那锭要命的假官银,全部小心收回油纸袋,贴身藏好。然后,她小心地将温折玉身上破碎的靛青外衫拢了拢,尽量遮住里面被血污浸透的束胸布和那道刺目的旧疤。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将温折玉小心地打横抱起。温折玉的身体很轻,柔软而冰凉,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药味。她的头无力地靠在木照雪的肩膀上,滚烫的呼吸喷在木照雪的颈侧。木照雪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她从未与人如此贴近,尤其是……一个女子。怀中人的脆弱和温热,与她惯常接触的冰冷尸体或穷凶极恶的犯人截然不同,带来一种陌生而怪异的触感。她迅速压下心头那丝异样,眼神重新变得冷硬如铁。用脚勾起地上的斗笠戴上,遮住了大半面容。她抱着温折玉,如同抱着一件易碎又危险的证物,身形一闪,如同融入雨夜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处充满死亡气息的废弃窝棚,冲入更加狂暴的风雨之中。目标:城南,废弃慈安堂。风雨如晦,长街空寂。木照雪的身影在湿滑的石板路上快速穿行,深青色的公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利落的线条。她每一步踏出都精准而迅捷,避开积水,最大限度地减少声响。怀中的温折玉在颠簸中发出细微的痛苦呻吟,滚烫的额头紧贴着木照雪微凉的颈窝。绕过两条主街,穿过一片被雨水打得噼啪作响的竹林,眼前出现一片荒凉的坡地。坡地高处,一座规模不小的建筑群在风雨中显露出模糊而破败的轮廓。高耸的围墙坍塌了大半,露出里面同样残破的殿宇屋舍,飞檐斗拱断裂,瓦片零落,荒草从残垣断壁间顽强地探出头,在风雨中疯狂摇曳。一块被风雨侵蚀得字迹模糊的牌匾斜挂在半塌的大门门框上,隐约能辨出“慈安”二字。这里便是废弃多年的慈安堂旧址,荒凉得如同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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